儒道双强联手诛魔灭妖,妖族衆将面临前所未有之压力。 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明雪抹去唇边鲜血,冷笑道:“要我死,你们也得赔上一命!”   言语未落,真气再提,寒气如潮涌向儒道二者。   “强弩之末,给我散开!”   周君辞身一沉、掌一翻,一股华光异力,自地面冲霄而起,刹时四野倾衡,寒气尽散!明雪娇躯巨震,再喷一口鲜血,捂着胸口连退数步。   无幻身子虚晃,脚踏乾坤卦步,一掌扫向断臂的云踪。   明雪见状,立即强抑内伤,撮指成刀,割向无幻脉门。   无幻剑眉一动,手中玉阳拂尘向前一扫,在内劲灌注之下,柔软的浮沉犹若钢刃,明雪被硬生生削掉一片衣袖,露出小节雪白的藕臂。   明雪又气又恼,白皙的脸庞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红晕,咬牙道:“臭道士,我要杀了你!”   话音方落,明雪手捏法诀,使出一招“雪飘万里”,真气化作漫天冰雪,每一片雪花都像是有生命般地朝着无幻身体各大穴位飘去。   无幻神色一敛,挥洒玉阳拂尘,拂尘犹如一条蛟龙般在他身边盘旋,雪花虽密集但却没有一片能够落在无幻身上。   而且无幻在挥洒拂尘之时,竟出现火光异象,远远看去,拂尘像是被点燃一般,而无幻则是拿着一个火把在挥洒。   炙热烈火将四周雪花尽数融化,明雪绝技应声而破。   云踪见状,惊讶地道:“无幻你这招是……离丹烈火,你,你练成了先天绝卦?不可能,距离上次见到你也就半年时间,你怎麽可能练成先天绝卦!”   无幻道:“不必太慌张,这半年我也只是粗通了离卦武学,并没有真正练成先天绝卦。不过要收拾现在的你也足够了!”   “小道士口气不小啊,老子倒要看看你怎麽收拾他们!”   冷漠言语带着一丝轻蔑,人未至,妖鬼霸气强势逼压,令得儒道释三大高手心神一震,面露凝重之色。   只见一道宏大至极的气劲直扑无幻而来,无幻手舞拂尘,三千尘丝化出道道艳丽火光,正是“离丹烈火”。   只听轰隆一身,真气相撞,拂尘丹火竟被扑灭,无幻却是力弱半筹。   极招相碰,四周尘土飞舞,遮掩视线,却在迷蒙中看到一道身影缓缓而行,步伐虽是缓慢,但却在几个起落之间逼近无幻。   无幻再施道门拂尘绝技——“太乙拂尘功”,其技法鲜明、软硬兼施,开合紧凑;舞动起来如天马行空,洒脱飘逸,闪展跳跃,灵活多变。   起招运式只见,竟蕴含劈、缠、拉、抖、扫等多种手法,更有有刀、剑、鞭、镖等器械的动作特点,可谓是形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尽显道门仙风。   来人没有任何兵刃,只是赤手空拳硬接玉阳拂尘,无畏道家仙器之利。   武功路数简单直接,看似粗陋不堪的招式,却能处处抢占先机,压下精湛的太乙拂尘功。   连斗数个回合,神秘人五指一伸,竟然空手入白刃,一把抓住玉阳拂尘,无幻大急之下,运起玄功要强行夺回法器,谁知那人的手掌竟像铁钳一般,无论无幻如何运劲施力就是纹丝不动。   那人冷笑道:“小道士手劲不差,但要像夺回拂尘还差得远了,现在给老子松手!”   话音未落,无幻只觉手掌一阵火辣,玉阳拂尘竟被对方强行夺走。   无幻心中又惊又怒,一拳起离卦,“真武神通拳”   合并“离丹烈火”,道门至刚神拳加上八卦炽烈丹火,威势倍增,丝毫不在有“菩提金身”   加持的“大梵圣印”   之下。   那人脸色微沉,但却不慌乱,漫不经心地伸手一推,扫中无幻手臂的麻穴,无幻整条手臂霎时失去了只觉,合流之招威力顿减七分。   也就在此刻,无幻的脉门被对方扣住,尚不及反应,便觉得一股大力涌至,整个人被狠狠地甩了出去。   一旁的周君辞见状立即上前接住飞在半空中的无幻,却感到力道极大,险些也把他给撞飞了。   夺取玉阳拂尘,更将无幻给狠狠抛出,这一系列的动作也仅在眨眼之间完成,无幻与周君辞暗自惊诧对手之能爲,仔细看去方才出手之人竟是一名邋遢的中年男子,头发不修边幅,乱得犹如鸡窝,满嘴的胡须渣子,那身衣服打满了补丁,而且还沾满泥垢污渍,腰间还系着一个酒葫芦,这份尊容与方才的霸道杀气毫不沾边。   邋遢男子将玉阳拂尘握在手中把玩,笑道:“玉阳拂尘,正一天道的两大宝物之一,果然不同凡响,正好给老子弹一弹身上的虱子。”   无幻闻言脸色大变,喝道:“妖人,竟敢亵渎道门仙物,你若不将拂尘还我,贫道定要你万劫不复!”   邋遢男子不屑一顾地道:“东西在我手上,任你话说得再狠,也不可能把它叫回去。不过你要是有本事的话就来抢啊。”   无幻闻言正要出手,忽见玉阳拂尘发出万丈豪光,不断地抖动,邋遢男子手臂一阵晃动,险些握之不住。   原来此拂尘具有灵性,感觉到邋遢男子体内蕴含的惊世妖气,立即生出反应,剧烈的纯阳仙气不住地冲击邋遢男子。   无幻冷笑道:“妖孽,玉阳拂尘乃道门仙物,又岂是心术不正之人所能把持。正所谓正邪不两立,你的邪道修爲越高,玉阳拂尘的抗拒越大,你若不想被拂尘内的纯阳之气所伤,还是乖乖松手。”   邋遢男子嘿嘿一笑道:“正邪不两立吗?且看看我这是什麽!”   说罢气息一变,身上阴邪妖气霎时转化,只觉得一股宏大无比的纯阳气息涌出,躁动不安的玉阳拂尘顿时平静下来。   此时,不单是无幻,周君辞与持法明王都被惊得目瞪口呆。   无幻喃喃自语道:“绝对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周君辞也是面色凝重,手中折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显得有些失态。   持法明王虽是惊讶,但他要运功护住苦海心脉,依旧强压躁动的心神。   邋遢男子笑呵呵地道:“正所谓大道无涯,万法归一。世间任何道理到了极致都是一样的。当修爲到了一定的程度,仙妖同流,魔佛并存,人鬼无界。”   无幻暗自叨念道:“仙妖同流,佛魔并存,人鬼无界……既然如此,那修道何用……”   眼神竟陷入一片迷茫,竟有走火入魔之症状。   周君辞大喝一声:“道长切莫听他歪理,正邪自古不两立,吾等修道之人唯有守正辟邪方爲道之所存。”   这一叫声蕴含着儒家浩然正气,可有凝神安心之效,无幻打了个机灵便清醒过来。   邋遢男子嘿嘿笑道:“好一个正邪不两立,凭什麽说你们是正,吾等是邪?天下间的道理都是你们这所谓的三教说了算,你们何时容忍过别的声音?”   周君辞道:“儒道佛三教教义皆是导人向善,而汝等邪道要麽扰乱伦常,要麽祸害一方,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邋遢男子不屑地冷息道:“真是如此吗?可是这些年来我游离人间,并未觉得儒道佛三教真如同你说的那般伟大。不少三教弟子仗势欺人,压迫那些小门派的弟子,还有的打着三教名号,欺淩妇女。连自己的弟子都教导不好,居然还敢说导人向善,你们的脸皮可真不是一般厚啊。”   周君辞道:“任何地方都会有良莠不齐的现象,这些作孽的弟子并不能够代表三教的原则做法。”   无幻大喝道:“妖孽,废话少说,快将玉阳拂尘还我!”   邋遢男子笑道:“小道士,我说过了,你若有本事就来抢回去,若没此等能爲就给我乖乖闭嘴,回去让你们教中高手来拿。不过我奉劝一句,你们道门精英虽多,但要想与老子抗衡除非是你们掌教亲自出手,其他人只会自讨没趣。”   无幻正想出手,忽然被周君辞暗中拉住。   邋遢男子长笑一声道:“我的族人伤势不轻,我要带他们去医治,你们自便吧!”   说罢化作一道旋风,席卷妖族衆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已将所有人带走。   待到邋遢男子离去,无幻不解问道:“周贤人爲何拉住贫道?”   周君辞道:“道长,那妖人的真气可以随意变换,显然是已经练到返璞归真,万法归一的境界,这份修爲犹在你我之上,即便我们两人联手也难以取胜。而持法明王正在救治苦海大师,如果再纠缠下去,只怕我方会伤亡更大。”   无幻叹道:“刚才一时气恼,竟被冲昏头脑,险些误了大事。只是玉阳拂尘被此妖人夺去,贫道实在无顔再见家师。”   周君辞道:“道长不必苦恼,三教自古便是一家,道门之事儒门定不会袖手,周某一定会协助道长夺回仙器。如今还是先将这几个士兵送回铁壁关,他们应该就是铁将军派出去刺探敌情的那些士兵,想必有重要军情回报。”   周君辞扶起龙辉,爲他推宫过血,谁料这一查探却是吓得他差点没跳起来。   无幻见他神情有异,不禁问道:“周贤人,究竟发生何事,这位小兄弟情况如何?”   王栋与梁明也是一脸紧张地望着周君辞。   周君辞深吸一口气道:“他体内的经脉有一半已经断裂,另外的一半将断未断,显然是强行粘合在一起,保持着藕断丝连的状态。他的气息虽是微弱,但却有股纯正的真气护住生机,而且这股真气正不断地将那一半断裂的经脉重新接合。”   无幻惊讶道:“以真气接合经脉,除非是先天真气才有此等神效!看他的年纪绝不超过二十,怎会有此等修爲!”   王栋急切地问道:“这位周贤人,那我们大人究竟有没有危险?”   周君辞道:“若是普通人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但是这位小兄弟修爲深厚,倒不会有生命危险,这位兵大哥不必担心。”   王栋顿时松了口气,但周君辞心里却还有半句话没说,那就是:“虽然没有危险,但却会影响他日后修爲,恐怕这辈子都难以恢复巅峰功力了。”   持法明王功行圆满,护住苦海心脉,暂时保住了他的性命,但苦海由于伤势过重,又强行使用菩提金身,意识早已丧失,浑身经脉也受到重创,情况并不比龙辉乐观。   无幻与王栋,梁明二人寻找另外两个小队的踪迹,当发现他们的时候,只见到数具干枯的屍体。   无幻不禁叹道:“好个采阳补阴的邪术,妖孽真是狠毒。”   王栋与梁明将八具屍体搬到一起火化,看着昔日出生入死的兄弟化作烟灰,饶是两人见惯生死也略感伤悲。   待屍首火化完毕,将八人骨灰分别装好后,一同赶赴铁壁关。   所幸的是战马尚且还在,衆人尚可以此代步,加快速度赶赴铁壁关。   铁壁关位于朔风城以西两百多里处,若以快马赶路也得一天一夜。   走了大半天,只听见苦海连续咳嗽数声,便缓缓睁开双眼。   “苦海师侄,你感觉怎麽样?”   持法明王见苦海苏醒,不由喜出望外,立即勒马询问。   苦海脸上泛着青灰之色,眼睛毫无神采,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他盯着持法明王看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持法……持法师叔?怎麽是你,你也来啦?”   持法明王叹道:“哎,前些日子接到三教密令,说傀山妖族即将出世,命吾等三人赶赴铁壁关支援。经过朔风城时看到城内妖气弥撒,于是便入城一探,正好看到那群妖人围攻你们。”   苦海松了一口气道:“幸好师叔与两位道友及时赶到,若不然我们就难以将重要军情带回铁壁关了。”   这时候无幻皱着眉头凑到持法明王耳边低声道:“明王,你有没有觉得另外那位昏迷的士兵像不像一个人?”   持法明王朝龙辉看了几眼,低声回应道:“确实有几分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无幻压低声音道:“明王你难道忘了成老之死了吗?”   持法明王恍然大悟,眼珠子紧紧盯住昏迷的龙辉道:“你是说那个害死成老又假扮龙家少爷的那个魔头?”   无幻点了点头道:“此子相貌与那魔头有几分相似。”   龙辉自从修炼龑武天书后,无论是身材相貌,或者是风度气质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但无幻与持法明王都曾经近距离接触过龙辉,故而能够看出端倪。   持法明王心想此事非同小可,于是又向周君辞求证,经持法明王这麽一提醒周君辞也醒悟过来,三人在仔细查看了一番,心中已有定计。   苦海见三人神情有异,不由疑心大起,正想询问,却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响起。   “云踪狗贼,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啊!”   只见龙辉猛地一下子窜起,竟不像一个重伤之人。   只见他表情狰狞,脖子上青筋怒张,赤红的双眼盯着衆人。   被龙辉的眼神一扫,就算是修爲高深的三教高手也觉心头发毛。   龙辉阴然冷笑道:“云踪,今天我看你怎麽跑。我要将你挖心掏肺,祭我龙家一门在天之灵。”   话音方落,龙辉纵身强攻,一掌劈向持法明王。   莫名必杀,持法明王无奈应战,佛门绝式力挡龙辉疯狂一掌,只觉对方掌力滂湃宏大,饶他根基深厚竟也生出力逊半筹的感觉。   龙辉见掌势被阻,激怒之下,掌力再吐三分,将持法明王震得连退数步。   得势不饶人,龙辉趁势强攻,其姿态越发癫狂,招式毫无章法,但却凶狠毒辣,只爲杀敌。   持法明王收敛心神,意守乾坤,“佛光卍华镜”   稳如泰山磐石,任由龙辉攻势如何凶狠,始终力保不失。   苦海见龙辉竟与自己师叔莫名开战,心中倍感焦急,想出手制止却又是无能爲力,而王栋与梁明根本就不可能插手这等高手的争斗。   “住手!”   无幻抢身入战团,看准龙辉招路,一把搭住龙辉胳膊,使出一记“太极缠丝手”,只听嗖的一声,便将龙辉甩出三丈之外。   龙辉被狠狠地摔了一跤,当他爬起来之后,脸上表情变化多端,时而痛苦,时而大笑,时而怒骂,时而欢歌……双手双脚也不住地跳动挥舞,犹如得了失心疯一般。   走火入魔!无幻与持法明王都是见惯世面的人,看到龙辉如此这般便知道他陷入走火入魔的状态,一个不好就会命丧黄泉。   “云踪老贼,你竟然还有帮手?”   龙辉脸色愈发阴沉,咬牙切齿地道,“想必也是昊天教的魔人,杀,杀,杀!”   连续说了几个杀后,龙辉不顾经脉巨创,强行运气提元,只见四周煞风涌动,天地变色,龙辉这不顾后果地强行运功竟将功力推至巅峰。   面对如此宏大的功力,持法明王与无幻不由心头一沉,暗叫不妙。   苦海脑海灵光一现:“当日初入天罗圣贤封魔阵之时,崔施主也像这般癫狂,而且口中还喊着要杀尽昊天教,莫非他与昊天教有什麽深仇大恨?”   就在龙辉运功完毕之际,浑身经脉一阵剧痛,猛地连吐数口黑血,真气立即消散于无形,整个人也失去意识瘫倒在地。 第十五回 铁壁雄关   王栋与梁明赶紧过去扶住龙辉,两人见持法明王正想上前,立即挺身护在龙辉跟前,警惕地盯着眼前佛者。   持法明王皱眉道:“两位施主,老衲并无恶意,这位施主方才走火入魔,老衲只想查看一番。”   苦海也说道:“王施主,梁施主,请听小僧一言。方才崔施主走火入魔,行为不受自己控制,持法师叔不会难为他的,还请宽心。”   听得苦海作保,王梁二人为持法明王让出一条道。   持法明王为龙辉搭脉,眉头一阵紧凑,不时地摇头叹气。   苦海问道:“师叔,崔施主怎么样了?”   持法明王道:“本应断裂的经脉被纯正的先天真气强行接合,虽然这次撑过去了。但老衲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能维持多久。”   王栋追问道:“大师何处此言?”   持法明王道:“先天真气虽然玄奇奥妙,但是每一次经脉断裂,接合就会更加苦难,总有一天先天真气也会失去这种效果。”   梁明道:“大师你佛法玄通,一定有办法医治我们大人的。”   持法明王叹道:“对不住了,施主,老衲无此本领。但武林藏龙卧虎,定会有回天之术。”   话音方落,西面天际忽然闪过数道血色雷电,犹如苍穹被一只巨大魔手撕裂般,流下惊心的鲜血。   无幻脸色大变,寒声道:“噬魂妖云竟然完成到了此等地步。那个方向是铁壁关吧,看来铁烈已经兵临城下了吧。”   周君辞道:“时间不多了,吾等应该抓紧时间赶路。”   三教高手虽把赶赴铁壁关放在第一位,但却始终将目光盯在昏迷的龙辉身上。   北疆草原与中原神州的交界处有一座险峻的奇山,其山脉虽不如傀山般绵长,但却将天下山川之险体现得淋漓极致,无论在山脉的前后都是一马平川的地势,中原王朝一旦把持此地便可攻守随心,进退如意,退则可拱卫疆土,进则可扫荡草原,若此地失守,中原神州便会面临草原铁蹄的践踏,可谓千古以来的兵家必争之地。   山壁之上赫然耸立着一座雄奇壮阔的要塞,正是千古闻名的铁壁关。   跃上一座山丘,持法明王等人便可以看到雄伟的铁壁关,也就在这时众人只觉得烈风扑面,马儿纷纷受惊,皆不愿前行。   映入眼帘的是黑压压的人头,虽尚有一段距离,但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肃杀妖氛,方才的那阵烈风便是这千军万马所散发的杀气。   铁壁关之前的广阔平原之上,在艳红妖云笼罩之下,异族妖军陈兵列阵,杀气吞天,势要攻陷神州最强之屏障。   周君辞皱眉道:“铁壁关已经被铁烈妖兵包围,吾等若想进入恐怕很难。”   持法明王皱眉道:“吾等还是在此静观其变,寻找机会突破包围,进入铁壁关。”   梁明道:“大师,如今铁烈已成妖孽,非凡人所能力敌,我担心铁壁关会……”   话未说完,无幻笑道:“施主请宽心,铁壁关坐拥数十万雄兵,地势易守难攻而且我三教弟子早已进入铁壁关,协助守城,铁烈妖兵可没这么容易叩关。而且铁壁关尚有军神坐镇,可谓是万无一失。”   “督帅,军神……”   仅仅是口中的叨念,王栋梁明二人竟仿佛生出无穷的力量,一切伤痛与疲劳皆烟消云散。   虓勍督帅,军神杨烨,乃大恒之不败神话,一座不可翻越的高峰,只要有他恒军就不会失败。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将王栋与梁明神志唤回,只见龙辉捂着胸口趴在马背上一阵干咳。   两人见状赶紧上前搀扶:“崔大人,你没事吧。”   龙辉在两人的扶持下勉力下马,艰难地开口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那些妖怪呢,去哪里了?”   王栋道:“崔大人,我现在距离铁壁关还有五里左右的脚程,而那些妖怪都被三教高手打跑了。”   一听三教,龙辉强行振作精神,竟看到当日追捕自己的三大高手,不禁暗叫不妙:“糟糕,依照我如今状态绝不可能打得过他们三人,只希望他们没有认出我来。”   虽然龙辉眼中只是露出一瞬间的异色,却逃不过这三个老江湖的法眼。   无幻忽然开口道:“贫道冒昧问崔施主一句,你可曾到过白湾镇?”   龙辉心中不由疙瘩一下:“果真来了。”   无幻见龙辉表情有些不自在,继续问道:“崔施主,你可真是姓崔吗?”   龙辉心知自己身份已被识破,干脆不再伪装,索性大方承认道:“我姓龙名辉,自幼生于白湾镇,乃白湾镇上大户龙家独子!”   无幻哼道:“龙家少爷早已不在人世,又何来一位龙家公子!”   龙辉冷笑道:“废话,我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你凭什么说我死了。当日你们这三个糊涂蛋,硬是把我当成假货追杀我,还连累我的好兄弟发配边疆,这笔账还没跟你们算呢!”   无幻哦了一声道:“看来你便是当日使用鬼脉心经的人,想不到半年不见你就练成如此功力,真叫贫道意外!”   当日若无无幻的“指认”龙辉也不会被定罪,如今可冤家路窄,龙辉虽是功体不全,但却战血沸腾,心里恨不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两位请住手!”   苦海拖着残躯挡在两人中央道,“无幻道兄,这些天来,小僧与崔施主,不,龙施主一同出生入死,共抗妖兵。每次大战,龙施主皆身先士卒,奋不顾身,他绝无可能是魔教邪徒。而且在他走火入魔期间,所说的话皆表示他便是龙家骨血。”   无幻道:“苦海大师,走火入魔所表现的一切还有待考究,说不定是魔教邪徒为了博得我们信任所演的一场戏。”   苦海道:“当日龙施主与妖后一战,打得天昏地暗,而且还身受如此沉重内伤,以致经脉断裂,一身先天真气几近化为乌有,试问天下间谁会用如此沉重的代价来演一场戏呢?”   苦海又说道:“无幻道兄,假如这位施主真是魔道邪人,完全在进入傀山之后便暗算小僧,然后装作一副死里逃生的样子混入铁壁关,岂不是省事,何必弄得一个经脉断裂的下场。”   却是一个修成先天真气的高手来做内应,所造成的破坏力远非常人可以想像,却是没有必要做出自断经脉这等蠢事。   小僧愿意以性命担保,龙施主绝非邪恶之徒。   听得此言,龙辉胸腔顿时涌出一阵暖意。   周君辞也接口道:“无幻道长,苦海大师所言甚是。当今武林又有那几个人能够练成先天真气?即便是吾等三人,也还在后天这个门槛上徘徊了数十年。试问一句,道长若有朝一日修成先天真气可愿意自断筋脉,混入敌方做内应?”   无幻闻言不由一阵语塞,自断筋脉舍弃一身超凡修为就为了做一个区区的内应,这种事恐怕就连傻子也不会做。   “阿弥陀佛,诸位请听老衲一眼。”   持法明王口宣佛号道,“苦海师侄所言合情合理,姑且将认为这位施主非邪教妖人。但封印傀山万古之久的天罗阵被破,这位施主也负有一定责任,所以目前老衲尚不能认为施主便是龙家骨血。只能说,施主的一切有待观察。”   龙辉冷笑道:“好一个有待观察……”   听到语气皆是讥讽,周君辞不温不火地接口道:“小兄弟你此刻身份有待考究,明王也是谨慎而行。若真能证实你便是龙家骨血,我周君辞愿意第一个向你赔礼道歉。”   方才周君辞也帮自己说了几句公道话,龙辉对他的敌意略减,故而不再多言。   当日看到龙辉挺身为楚婉冰挡下一箭,无幻对龙辉的侠义心肠大有好感,所以当日听闻龙辉的假死讯,无幻也是最为愤怒的人。   若眼前之人真是当日的少年,无幻也觉得高兴,于是也开口说道:“正如周贤人所言,若施主真是龙辉,贫道也愿意向施主赔礼道歉。”   虽没有完全洗去冤屈,但起码从钦犯转变为嫌疑犯,而且还有雷锋禅寺的高徒作保,龙辉也感到一丝欣慰。   天上,残阳如血。   龙辉等人站在山头上,观望远处的铁壁关,见证这场浩大而又惨烈的战争,两个文明、种族间的碰撞,徐徐拉开序幕。   呜呜呜,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之声,吹出异族妖兵进攻的曲调。   随着战曲的吹响,一队五千人的骑兵朝着铁壁关奔来。   铁烈强悍的骑兵,开始出动,向城下进发!“用骑兵攻城?他们是傻了?就算这只大军,个个都是妖怪邪物,面对这么高大厚实的墙山,恐怕都没有用处吧!”   梁明看见这样的情形,不由得说了一句。   骑兵向两侧散开,一名身披黑色铠甲的骑士策马而出,手中握着一根丈八长矛,然而长矛上挂着一个人头。   由于距离甚远,梁明、王栋二人并不能看清楚那个人头的面目,而龙辉虽然功力大损,但还是能够勉强看清。   “是陈方将军的首级!”   龙辉怒道,“该死的蛮子竟敢杀害陈将军!”   陈方乃王栋、梁明的直属上司,如今闻得噩耗,两人眼圈一阵通红。   又看到陈方首级被挂在长矛之上用来示威,王梁二人顿时悲怒交加,恨不得立即冲到阵中夺回首级。   那名黑甲骑兵用纯正的中原腔喊话道:“吾为铁烈左统王阿古那摩宝,铁壁关的诸位将士请听吾一眼。如今黄埔家荒淫无道,为求一己享乐,大兴土木,修建三大运河,导致中原民不聊生,百姓颠沛流离。我族大汗秉承天命,兴兵讨伐黄埔一族,替中原百姓讨还公道,还请诸位开关放行,顺应天命。若如冥顽不灵,一心逆天,便是如此下场!”   说罢其手臂一抖,长矛悍然入地三分,如同旗杆般插在地面,那颗首级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周君辞呸道:“狗蛮子满口胡言,三大运河贯通全国水脉,将水源调往荒凉干旱之地,还激活中原运输,乃利国利民之功德,到他口中却成了劳民伤财之举,这小子调到是非黑白的本事可堪称一绝,他祖上是不是新丽高罗人啊!”   阿古那摩宝的话猛地激起了铁壁关众将士的怒火,只见铁壁关城门缓缓打开,一支三千多人的骑兵从中鱼贯而出,领头的是一名身披白甲素袍的年轻将军,胯下骑着一匹纯白高大的骏马,手中长枪晶莹剔透,宛如一弯秋水。   素袍将军一抖长枪遥指阿古那摩宝喝道:“蛮夷狗种大言不惭,恬不知耻,今天我白宇就教你一会何谓礼义廉耻!”   话音方落,那叫白宇的将军猛一策马,挺枪杀入敌阵。   阿古那摩宝不屑地冷笑道:“单枪匹马也敢来闯,给我杀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   铁烈骑兵闻言,纷纷朝白宇掩杀而去。   奇怪的是跟随白宇出来的恒骑竟没有一人上来助阵,只是整齐地列队站在后方,并无参战之意。   只见那白宇手中的一杆长枪舞出朵朵银白浪花,围杀而至的铁烈骑军竟无一能是其十合之将,任由他们身上的甲胄如何坚实,在白宇的枪势之下无不甲破人亡。   白甲、素袍、银枪、雪马,如同一朵圣洁的奇葩在战场上绽放,任由铁烈妖兵如何凶悍残暴,竟难挡这位白袍将军半刻。   白宇如同一道银色闪电般直破铁烈骑军,竟硬生生地冲到阿古那摩宝跟前。   阿古那摩宝虽摄于白宇之悍勇,但依旧举枪相战。   只见这位左统王一声怒喝,身体猛地暴涨七分,将一身铠甲撑得鼓胀,化作一头面目狰狞的凶狼。   在妖力加持之下,阿古那摩宝力大无比,手中钢枪如同毒蛇出洞,势头迅猛快疾,枪身与空气产生剧烈的摩擦竟发出灼热的焦臭味,那杆钢枪划出一道白色气浪对着白宇心窝扎去。   白宇丝毫不畏阿古那摩宝的凶悍,迎着对手枪身杀去,手臂肌肉猛地一紧,银枪在劲力的鼓动下发出如同闷雷般的响声,震耳欲聋,四周妖兵在这响声之下,动作顿时变得呆滞起来,纷纷露出不自在的神情。   持法明王见状,不由拍手赞道:“好枪法,以枪身为引,以劲力为源,发出雷鸣之音,不但可以震慑敌心,更能加强枪势之威。”   只听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阿古那摩宝竟被白宇一枪崩落下马。   也就在阿古那摩宝落马之际,白宇枪势一转,对着阿古那摩宝的双手狠狠扫去,只听卡卡两声,两根手臂的骨骼已被打断。   白宇连消带打,枪尖向上一挑,将挂着陈方首级的长枪掀起,随即探手一握,夺回陈方首级。   阿古那摩宝强忍剧痛,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白森森的獠牙,朝着白宇扑咬过去。   白宇冷哼一声,手臂一挥银枪的枪尖对着阿古那摩宝的脖子抹去。   一抹艳红飞溅而出,一颗狼头抛向半空,白宇再将银枪朝上一刺,阿古那摩宝的首级便被钉在银枪之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仅在眨眼瞬间,观战的恒军顿时发出如潮般的喝彩。   白宇哈哈一笑,调转马头,飞速冲出敌阵,铁烈众人尚未来得及反应,白宇已经回到三千恒骑之前。   白宇高举盯着敌首头颅的银枪高声喝道:“铁烈妖人听着,若再不退兵,这颗狗头便是汝等之例!”   夺回陈方首级,取下阿古那摩宝之头颅,白宇一连串的动作振奋人心,恒军众兵士不约而同地齐声大吼道:“杀!杀!恒军威武,恒军威武!”   周君辞兴奋地道:“好一个沙场悍将,这一下先声夺人,不但打下了铁烈的气焰,还大大提升我军士气,我看这些铁烈蛮子还如何嚣张!只是不知那位白宇将军是何人物,若有机会周某当结识一番。”   王栋道:“那位白宇将军今年也就十七岁,兵法武艺皆得督帅亲传,平时甚是低调,在年轻一辈中名声虽不如齐王,但其真才实学绝不在齐王之下。”   龙辉闻言不由思忖道:“齐王威名远扬,就连崔家也得小心应对,而这个白宇竟能不逊齐王,大恒军中果真是藏龙卧虎,看来我要在军中站稳脚根可不容易。”   持法明王皱眉道:“奇怪,为何我军不乘势追击,一举击溃铁烈的先头部队?”   那三千骑兵在白宇击杀阿古那摩宝后竟毫无动静,按照常理敌首身陨,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一鼓作气冲杀而上,胜算极大。   就在持法明王疑惑之际,铁烈后军随即跟上,只见十五名独角巨人推着三架庞大的战车缓缓朝着驶来,这战车便是当日让陈方全军覆没的兽头青铜车。   持法明王一看到这些战车,脸色稍微一变,沉声道:“想不到妖族竟将青铜炎矿制成的战车送到前线,还真是舍得。”   王栋听后好奇万分,不禁发问。   持法明王将青铜炎矿的来历讲出,这青铜炎矿乃是一种深埋地底的奇特矿石,其性灼热火烈。   妖族将其取出,用秘法炼制,造出可以发出青光翠火的武器,当日这三门战车同时开火便将陈方的部队灭掉七成以上。   见到对方战车驶来,白宇手掌一挥,城墙之后的巨型堡垒之中,一辆辆的精钢铁车被推了上来,这精钢铁车非常之大,要三五个壮汉才能推得动。   闪亮的精钢轴轮和城墙的地面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堡垒打开一个缺口,长长的炮口由内伸出对准远处的三辆青铜战车和周边的敌军。   “铁甲神雷!”   王栋久居军中,一眼便认出了铁壁关堡垒中的武器。   这铁甲神雷做功精细,以火药爆炸为推射力量,可以打出足足七八千步开外,其威力还是射程都远在神武大炮之上,只是过于沉重移动困难,所以一直都放在铁壁关的城墙堡垒中。   铁甲神雷猛然开火,犹如九霄怒雷般的炮火直扑敌军。   青铜战车的射程也就两千步,还没来得及开火便被炸成粉末,而四周的铁烈士兵也惨遭粉身碎骨之灾。   龙辉还收首次见识到恒军火器的真正威力,不由心生叹服。   经过铁甲神雷一番扫荡,铁烈的先锋部队伤亡惨重。   忽然一阵震撼天地的大笑响起,方圆十里都清清楚楚。   “杨烨!你号称是军神?但我却没有看出你哪里有神武之姿了!只会用那‘铁甲神雷’么?或者之会龟缩在耻辱墙之中不出来?你们大恒,号称是天朝上国!我看只不过是乌龟而已!有本事出来和我堂堂正正一战!”   那名将领全身都是金光闪闪的铠甲,连马都包裹在铠甲之中,异常高大,威武雄壮,手持长矛,悬挂大弯刀,尤其是头盔,护鼻器特别的大,头上还有两个锐利的钢刺,好像魔王一般。   在他身后一队队的金戈铁马,从大营之中冲了出来,这是真正的金戈铁马,一队队骑兵,全部都是铁甲,手持巨大的长矛!腰间佩戴弯刀,整个人都包裹在精钢之中,宛如钢铁洪流,比起阿古那摩宝带领的骑兵简直就是天与地的差别。   龙辉心中生出一丝异样,此人身上的气息与妖族高手十分相似,但却略有不同。   妖族的气息诡异之中带着几分灵动飘逸,而此人身上不但泛着邪气还带着一股霸道肃杀,其脑门之后还隐隐泛着紫黑之气。   无幻看了此人一眼后,皱眉道:“此人身上蕴含着一股邪杀戾气,看来是魔界之人。看来不但妖族出世,就连魔界也不甘寂寞,也要来参上一脚了。”   持法明王叹气道:“妖魔现世,煞域再出的日子也不远了,魔妖煞三族聚生,恐怕太古时期的大战将要重演了,真乃劫数啊!”   远方战场上,白宇长枪遥指金甲敌将,冷声喝道:“大胆狂徒,军神威名岂容尔等亵渎,速速报上姓名,白某枪下不杀无名之将!”   金甲敌将冷笑道:“小娃娃还没断奶,口气倒不小,你爷爷叫做瓦术,到了阎王那报到可别忘了爷爷大名!”   魔神一般的金色铠甲中,瓦术发出咆哮的声音,脚下的铁马轻轻一动,一下纵腾了出去。   就在他这一动的同时,他身后的金甲骑兵,突然一下分散,排列成阵势,也猛烈向前冲击,与此同时,他们一个个的投掷出了手中的长矛!嗤嗤!一杆杆长矛发出破空的风声,好像箭雨一般,飙射向了大恒骑兵。   大恒骑兵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对方会掷矛,手臂一翻,一面面小型的精钢盾牌被竖立了起来,一个挡住了飞射而来的长矛。   挡下长矛后,大恒骑兵的战刀也已经拔出,个个长达六尺,旋风一般的冲进了铁烈骑兵之中。   “不好!”   就在两军交界之时,龙辉眼神一动,就看见瓦术的骑兵当中,忽然有两百骑兵诡异地排成一个阵势,念动古怪的咒语,一道紫黑光芒忽然冲上半空,凝聚成一柄巨锤。   巨锤一下浮空,竟然带着猛烈的邪杀之气,聚而不散,一锤击杀下来,足足笼罩了方圆一亩的地盘,正好落向了大恒骑兵的先锋,白宇冲杀的那部分。   与此同时,那瓦术也闪电般奔驰过去,手上的长矛,好像划破苍穹的闪电!   周君辞不由脸色大变,失声叫道:“这是魔道咒法,天丧锤!需要两百多个魔道修士,将其阴神聚合在一起,运用气血转换,凝聚成巨锤!白将军危险了!”   就在丧天锤砸下之际,围在白宇身边的两百多名骑兵忽然交替跑位,远远看去,他们跑动的形状竟是一个太极图。   太极图腾以柔克刚,气旋流转之下尽卸丧天锤万钧劲力。   妖魔压境,三教岂会袖手?铁壁关内早已有道门弟子助阵,这两百多名骑兵便是道门精锐,他们驾驭战马踏乾坤,两百多人真气相互交融,形成一个庞大的太极气团,力拒丧天锤凶威。   像丧天锤这种强势的咒术,短时间内难以再使出第二次,瓦术大喝一声一骑当先,朝着白宇袭杀而去。   白宇也不甘示弱挺枪迎敌。   两大将领战成一团,金银两种不同的颜色在战场中谱写出一场璀璨之战。   两人的亲兵随着主将的厮杀也纷纷投入战局,霎时间战场上血肉横飞,杀声如雷。   瓦术猛一抖枪身,枪身上同样发出了撞钟一样的声音,朴实无华的枪势对着瓦术心窝扎去。   白宇并不理会,两手持枪,前手如管,后手握把突然向左一旋转!使得枪尖向左下绕成了一个半圆花,这正是枪术中的拦枪。   呜呜!白宇手中银枪发出好像鬼哭神嚎一样地声音,从前面的枪尖上传递出来,其中还夹杂着好像风刀铁剑的金铁交鸣之声,这正是在枪cangshu728杠子高速甩动之下与空气摩擦的声音。   “前手似管,后手似锁,把不离腰,力达枪尖!”   龙辉看着白宇甩枪的姿态喃喃自语道,“此人枪法尽得勇字精要,厉害!”   龙辉练就万兵之章,对天下兵刃皆有总纲,一眼便瞧出了白宇枪术上的修为。   白宇全部精,气,力,骨,神,都贯注到这一记拦枪之上。   钢铁大杆的前端,爆发出的威势,好像大海之中最猛烈的狂风暴雨,要撕裂阻拦住一切。   砰!砰砰!两根钢铁杆子撞击,爆发出巨大的火星飞溅,好像绚丽的烟花,但是蕴含的凶险杀意,令得方圆一亩之内的两军士兵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白宇一记拦枪拨开了刺向自己心窝下致命的一枪,这一下看似简单,但却是凶险无比。   瓦术这刺枪足有五马之力,什么是五马之力,简单来说,如果瓦术身受五马分尸的酷刑,他完全可以凭借本身的力量对抗分尸酷刑。   拦枪虽是枪术中最简单实用的招式,但如果白宇没有足够的力量根本拨不开瓦术这一枪,此刻他的整个身体早就被横向贯穿了。   由此看来,白宇这一手的力量最少也有五马之力。   拨开之后,白宇毫不留手,直接还击了一枪。   没有任何的犹豫!在战场之上还犹豫,那是嫌命长了。   还击的一枪很简单,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就是手合着腰。   枪把一缩一伸。   猛地斜高探递出去,扎向瓦术的头颅!这一枪是指哪捅拿,没有变化,直来直去。   就这一枪扎头的发劲,白宇整个人的身体爆炸性的增长了许多。   双脚支在马镫上将整个身子撑起,拔骨伸筋。   脊椎拉得笔直,脖子猛伸,整个身体前俯。   白宇以身带枪,如劲弩火箭,这正是人马配合使出的“高探马”虽然也只是最简单的枪术,但在战场往往是简单的招数最实用。   此时,瓦术的头皮剧烈的跳动起来,但是眼神还是定住。   眼睛死死的盯住自己的枪头,后手猛按枪把,前手定住,全身猛烈鼓劲,枪势一横一格,将朝着脑袋奔来的银枪架住。   两枪相撞,顿时火花飞溅,白宇枪尖一偏,虽未扎中瓦术头颅,但枪锋依旧扫中瓦术头盔,只听格挡一声,瓦术的黄金头盔立即崩成两半,头皮也被擦掉一大片,鲜血直流。   “小子找死!”   瓦术气得勃然大怒,枪势再添三分杀意,直来直往势要将白宇一枪贯穿。   白宇沉着应战,攻守进退随心所欲,任由瓦术枪法再凶猛,始终不落下风。   两大主将交锋,煞风罡劲尽布方圆一丈之内,其下属虽有心助战却难以接近。   就在两军交战正酣之际,龙辉眼皮不断跳动,一股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抬头朝天望去,只见那朵妖云的颜色越发鲜红,几乎快要滴出血来。   周君辞脸色十分难看,沉声道:“糟糕,那朵噬魂妖云似乎要有所动作了……”   无幻道:“难道那妖云已经成型了?不对啊,妖云内蕴含的冤魂之数尚不足百万。”   持法明王接口道:“依老衲所见,妖云凑齐百万冤魂只是为了完成最终的力量--吞噬生灵魂魄,经过多日的厮杀,妖云最少也吸纳了三十多万的冤魂,已经可以使用一些妖术了。若老衲没猜错的话,如今的妖云可以同时扰乱数千人的心神”王栋惊奇地道:“还请大师明言。”   持法明王道:“武林中一些精通摄心术的高手,可以让人产生幻觉,但也仅仅限于有限的几个人。而这多妖云却能同时让数千人产生幻觉,如此一来,这三千骑兵恐怕难逃覆灭之劫难。”   试想一下,如果在厮杀中的两人,有一人产生了幻觉,结果不言而喻,产生幻觉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这支恒军真被妖云迷惑心神,唯有全军覆没。   梁明心系同袍,追问道:“大师,有何方法可以破解?”   持法明王道:“找到妖云的阵眼,将其毁去便是最好的方法。”   无幻叹道:“这多妖云最少也有两个阵眼,主阵眼应该是在傀山之内,而副阵眼就在铁烈阵营中。”   听到阵眼二字,龙辉不由想起当日一探傀山的其中一个目的便是探知噬魂妖云的阵眼,但由于种种原因并没有成功。   又闻无幻说道:“这噬魂妖云其实也是一种阵法,但一般的阵法都是死阵,只能留在布阵之地,并不能够活动。而噬魂妖云却是一座‘活阵’,只要主阵眼还在便可衍生出多个副阵眼,也就是说这多妖云可以跟随着副阵眼移动,而这副阵眼可以是任何东西,既可以是人也可以是一件物品。”   龙辉道:“时间紧迫,若不尽早破去这个阵眼,不但这三千恒骑性命不保,就连铁壁关也有可能会被攻陷。”   无幻指着铁烈阵营东北角道:“该处散发着极重的妖气,副阵眼十有八九就在其中。但此地重兵把守,要想进入是在困难!”   王栋与梁明对望了一眼,朝持法明王等三人拱手道:“多谢三位高人指点,我们二人这就去闯上一闯。”   说罢将身上背负的骨灰坛递了过去,又说道;“还请诸位将这八位兄弟的骨灰带回铁壁关埋葬。”   龙辉喝道:“你们两个发生疯,逞什么英雄,就你们这些三脚猫的功夫去送死吗!给我站住!”   持法明王道:“两位施主切莫冲动,破去妖云阵眼并非一朝之功,需要多人配合方有成功机会,吾等奉三教公令而来,岂会对此妖物袖手旁观,要破阵老衲定当身先士卒。”   周君辞笑道:“身先士卒,明王此言差矣,照你这么说来,周某岂不是成了贪生怕死之辈了。”   无幻哈哈笑道:“周贤人,明王这可是激将之法,你中计哩。”   周君辞耸耸肩道:“反正周某也不打算就此闲着,就舍命陪君子吧。”   龙辉道:“也算上我一个!”   无幻笑道:“哈哈,小兄弟你如今身负重伤,就不怕一去不复返?”   龙辉冷然道:“怕?自我家门被灭后,我字典之中再无怕字!”   *************************************   第四集边塞风云完。铁壁关之后,主角将会回归中原,掺和进入皇储争夺,儒道   佛三教与魔妖煞三族的势力也会在皇储争夺中出现,主角的正宫娘娘也要再次登   场!再次谢谢大家一直的支持,第五集的更新速度在一月份之前会有点慢,到   了一月中旬应该可以一天两更。 第五集 兵燹烽烟 第一回 三教名锋   庞大的血红邪云笼罩着铁壁关,厚实的云层中不断地闪烁着赤色雷电,仿佛像是苍天被划破了一道口子,正在不断地渗着鲜血。   大恒与铁烈的先锋部队正在展开激烈的厮杀,在铁烈军营的后方,龙辉、无幻以及周君辞悄悄地接近,而苦海由于强行使用菩提金身差点就武功尽废,持法明王则护送他连回铁壁至于梁明和王栋两人也随之回去。   “噬魂妖云一旦成型便可吞噬生灵魂魄,如今这朵妖云虽还没达到噬魂的程度,但要却可以摄魂。”   无幻看着远处的敌军道。   龙辉闻言后,思忖道:“摄魂之法我也会,但一次也只能针对一两个人。这妖云却能同时慑服几千人的神志,真是可怕。如果真让此事发生,不但阵前恒军尽灭,就连铁壁关的数十万大军也会受到影响。”   周君辞道:“无幻道长,对于阵法风水之术这里就属你最在行,我们该如何做?”   无幻指着一处道:“周贤人请看,四周妖氛邪气皆向此处收拢兼之还有重兵把守,妖云的副阵眼十有八九就在那里。”   龙辉与周君辞朝着无幻手指方向望去,却见东北角的一处营地隐隐透着红黑之气,而且还形成一个漩涡正不断地朝中央收拢。   常人是看不到这些异象的,唯有修炼内家真气有成的高手可以凭借对气息的感应瞧出端倪,或者是精于风水的奇人才能一窥全豹。   像噬魂妖云这种浩大的“活阵”要隐藏阵眼是很困难,所以铁烈干脆不做掩饰,反正有几十万大军护着,谅外人也难以接近。   而且此刻正是是白日,根本就无从潜入,看着一望无际的大军,饶三人武艺高强也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   周君辞皱眉道:“无幻道长,你可会画隐身符,让我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敌营?”   无幻苦笑道:“如今四周妖氛弥漫,道家隐身符咒在这个环境中根本无从发挥。”   “废话还真多,既然无法隐匿行踪,那便硬闯吧!”   龙辉冷笑一声后,一鞭抽在战马上,战马长啸一声朝着铁烈大军飞驰而去。   周君辞与无幻看着一骑绝尘的龙辉,气得不打一处来,不由骂道:“臭小子如此莽撞,赶着投胎吗!”   无奈之下,两人也策马紧随其后。   铁烈正与恒军对峙,辕门向北,左右各有塔楼一座,以作嘹望之用。   塔上土卒遥见龙辉人马疾来,心中惊疑,发出喊声。   谁料龙辉来势更疾。   一名土卒顿时吹起号角,余者弯弓发箭,躲在箭垛之后,向众人攒射过来。   只听见尖锐的破弦声响起,箭矢密如雨下。   无幻反手抽出背后佩剑,招化圆回,式走两仪,绵长纯正的道门真气透过剑刃形成太极图腾,笼罩方圆十步,密集的箭矢皆被卸开。   周君辞衣袖一翻,一把折扇便握在手中,该物扇面乃用天蚕金丝织成,扇骨乃精钢所致,也是一件水火不侵,刀剑难损的宝物。   只见儒者轻挥折扇,气度优雅,不见丝毫慌乱,浑厚的紫阳真气便在身边筑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任由铁烈弓箭再密,也难越雷池。   与儒道二者的游刃有余不同,功体耗损的龙辉只能用手中军刀拨开利箭,或者凭藉着马术躲闪。   周君辞道:“小兄弟,你功体未复,还是让吾与无幻道长先来吧。”   龙辉虽是受伤但傲气不减,左手再抡起马背上的陌刀,右手则紧握三尺精钢军刀,左右开弓,陌刀大开大合,军刀快疾灵动,两种不同的刀势交织出互补锐网,将铺面而来的箭矢斩断。   龙辉的配兵早在傀山激战之时已经损毁,所幸铁如山撤离后还有少许兵刃留在朔风城内,故而龙辉尚有可用之兵刃。   离辕门百步之时,他疾喝一声,抖手掷出陌刀,断矛掠过百步,刺中箭垛,木箭垛豁然而裂,断矛去势不止,洞穿一名士卒胸口,那人长声惨嚎,从塔楼上重重栽落,摔得肝脑涂地,惨不忍睹。   周君辞见状,有些吃惊地道:“好狠的小子!一把陌刀最少也值得五十多两银子,你还真舍得扔出去。”   龙辉哼道:“到这个时候阁下还想省钱吗?”   于是也不再多言,空出来的左手不接过射来的箭矢,再反手抛回,出手如电,例无虚发,射杀塔上铁烈士卒。   而周君辞与无幻也不落后,运起真气将袭杀而至的箭矢尽数反震而回,很快辕门外围的弓箭手便被射杀。   俄顷,人马已逼近辕门,却见大门紧闭,周君辞长啸一声奔近,凌空一掌劈出,浑厚掌力直扑大门。   一声巨响,辕门就如纸糊一般,整个儿仆倒在地上。   龙辉飞马纵入,迎面呼喝如雷,铁烈士卒蜂拥而来。   龙辉军刀左右挥洒,寒光乱扑,刀光与血花共舞,元军骑兵纷纷堕下马来。   龙辉胯下战马见到主人如此神勇,也是兴奋异常,放声长嘶,马蹄乱飞,踹得铁烈步众鲜血乱进。   见到来犯强悍,铁烈众士卒纷纷显出妖狼形象,三人被无数妖兽团团围住。   而儒道双强却非省油灯,无幻剑化太极印,道门绝式舞了个风雨不透,荡开来犯利刃,向前猛冲,所过之处,铁烈将士人仰马翻,当真六丈之内无人能够立足。   周君辞身形轻逸潇洒,却是雅中藏杀,每一次挥扇皆是血花飞溅,铁烈狼兵纷纷殒命。   三人各展神通,一路厮杀过去,直如滚水湔雪,势不可挡;元军将士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   龙辉杀得性起,左右驰突,战到紧要处,忽听左方一人惊呼道:“古里阿木!”   深入草原那段时间,龙辉闲来无事也曾向周子皓学了些草原方言,知道古里阿木在草原名为杀神的意思。   龙辉侧目看去,却见一名妖化后的狼人望着自己,满脸惶恐。   忽听右旁又是一声“古里阿木!”   刹那间,呼叫声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作三个,越来越多,越来越响,如旋风般卷过人群,众军士惊惶异常,纷纷喊道:“古里阿木!古里阿木!”   一边呼叫,一边四下退却,前后杂沓,东倒西歪,众将官想要喝止,却是哪里能够。   原来当日在朔风与铁烈初战之时,龙辉单枪匹马直闯敌阵,毁去数量投石车,更是杀得铁烈尸横遍野,其神勇凶猛早已印入铁烈士卒心中。   铁烈将官虽严令封锁,但众口难防,消息终究不胫而走。   铁烈军中最重勇士,士卒们道听途说,越说越玄,传到后来,竟将龙辉描绘成力大无穷、不惧刀箭的怪物,还说他能驱运鬼神破敌。   此地虽有许多人没见过龙辉,但这些传说却也听过,眼见来人骁勇无匹,早已胆裂,再听那其他士兵一呼,俱都生出一个念头:“是他?难怪了……”   一时纷纷萌生退意。   龙辉不知就里,忽见敌军不战自溃,顿觉机不可失,冲开一个缺口,奔入营地中心,周君辞与无幻也紧随而至。   也就副阵眼所在之处的百步之外,三人不约而同地止步。   营帐之前站着一百多个身穿玄刚重铠,腰系胯刀,却又是一动不动似乎人偶一般的战士。   这些战士,每个战士的呼吸心跳都是一致。如果闭上了眼睛,听着一百多人的呼吸心跳,就会感觉到了面前不是一百多人,而是一个庞然大物般的巨人,因为一百个呼吸,一百多心跳完全是一致的,融合成了一个整体。   三人脑海之中同时浮现了一个词--精锐!也只有这样的士兵才能真正地称得上精锐,恒军的陌刀营虽然也是强兵组成,但却在这一百多个铁烈士兵面前却是输了一截。   令人奇怪的是,在两百步之内除了这一百多名铁烈士兵外竟无其余士兵。   周君辞眉头紧皱道:“好凝重的杀气,这些士兵虽未变为狼型,散发的气势却比一般的狼兵还强,一百多人凝聚起来的杀气连自己人也不敢靠近,想来这便是铁烈大汗身边的近身护卫团--血狼卫。”   血狼卫人数虽只有五百多人,却有以一敌百的实力。   当年铁烈被杨烨杀得大败而亏,大汗也被生擒,导致威名一落千丈,另一个部族点聚齐了十多万兵马,准备落井下石趁机取代铁烈草原霸主的地位,谁知却被一位名为阿古毕肖的王子率领五百亲兵孤军深入,斩杀该部族首脑,失去首领的十万大军陷入慌乱之中,阿古毕肖则率领这五百多人趁胜追击,连杀五万多的叛军,而这五百精锐竟无一伤亡。   经过此次战役,铁烈再次震慑草原各族,重登霸主之位,而这名阿古毕肖王子也顺理成章继任大汗。   这五百精兵便是现在的血狼卫,这血狼卫也成了草原上杀戮血腥的代名词,每次铁烈出动血狼卫便会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无幻先声夺人,隔空劈出一道剑气,前头的一名血狼卫眼中忽然射出凶光,反手抽出腰刀架在跟前,剑气竟被震散。   无幻不由暗吃一惊,这道剑气自己虽然只是随手发出的,但威力也绝不容小视,可是这名血狼卫却能随手击散,足见其非凡实力。   铿锵!一百人同时拔出腰刀,动作整齐一致,以至于拔刀发出的声音都一致。   一百个金属摩擦的声音汇聚在一起,犹如旱天惊雷,震慑人心,若是普通人听到这个声音十有八九会被吓得心胆聚裂,当场猝死。   龙辉三人也觉得耳膜鼓胀难受,一怒之下当下三人同时放声长啸,三股蕴含真气内力的啸音反压血狼卫。   占据上风就应该趁势追击,得势不饶人,这便是战场上的真理,务求以最小的代价杀灭敌人。   龙辉拖刀而行,扑向血狼卫左翼;无幻剑行两仪,道门绝式直取中宫;周君辞扇挥儒风,扰乱凶狼左方。   龙辉一马当先,军刀劈向跟前的一名血狼卫,那名血狼卫也不是含糊,抽刀硬架龙辉杀招。   两刀相碰,激起万点火花,那名血狼卫被龙辉劈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而龙辉却觉得手臂一阵酸麻,心中不由大吃一惊:“好大的力气,连我的手臂都被震得发麻。”   就在龙辉劈倒跟前的敌军之际,三柄锐刀对着龙辉的脖子,胸口,小腹同时扫来,恰好就在龙辉手臂发麻的那一瞬间,其时机拿捏得丝毫不差,势要将龙辉一分为三。   也就在刀锋即将触到身躯的时候,龙辉运刀为盾,“盾守”再现,利索地封住三柄兵锋刀刃。   盾守封刀,龙辉兵锋再变,刀行枪势,以“枪勇”反击,军刀犹如一杆丈八长枪,嗖嗖嗖地闪电刺出,直接戳在那三名血狼卫的胸口。   顿时铠甲崩碎,血花飞溅。   同伴战死,余下之人依旧毫无表情,层层推进,进退有序,将龙辉团团围住。   深陷围杀之局,龙辉容情不再,使出“论武决”最强杀招--以杀殉敌,只见铺天盖地的刀锋寒光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去,血狼卫虽勇却难撼其缨。   另一方面无幻剑招犀利,杀得血狼卫难以接近,而周君辞扇法精纯,凡是被扫中之人无不筋骨断裂。   三大高手,三路齐发,硬生生地杀出三条血路,三人同时冲入营帐之内。   阴风扑面而来,三人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定睛一看,营帐内的中央摆着一张桌案,桌案之上放着一块红黑色的石头,正在不断地散发出妖诡邪异之气。   “这便是副阵眼!”   无幻沉声道,“二位请替贫道护法,待吾施法毁掉此阵!”   就在三人要动手之际,血狼卫已经冲入营帐,龙辉与周君辞同时出手,刀光洒,扇法挥,将踏入营帐之内的血狼卫诛杀。   “无幻道长,请放心施法,周某决不让你受到干扰!”   周君辞扫开三名血狼卫后,朗声说道。   只见无幻双目紧闭,口中念动法诀:“化阴阳,吞日月,歧天敕令!”   随着咒语响起,道门仙术赫然再现,沛然仙气直扑桌案之上的怪石,炼化怪石的邪气。   “妄想!”   一声沉喝响起,一道人影由黑暗中冲出,一击利爪朝着无幻心口掏去,招式狠毒之际,势要掏出道者心脏。   情急之下无幻散去道术,挥剑当格,岂知对手的爪近凶横,佩剑竟被震碎,无幻只觉得,内息一滞,也被震得连退三步。   那人身着一身黑衣,举手投足之间皆带着阴风鬼气,不似活人。   无幻普一后退,龙辉立即抢身上前,接过战局,因为他心知在这种情况一个微弱的下风都有可能丧命,所以无幻刚被逼退,龙辉立即上前支援,不给对方追击的空隙,也让无幻有时间调整状态。   交手之际,龙辉大感疑惑,因为此人的气息与鬼幽十分相似,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但此人骨肉饱满,又不像鬼幽那样干瘦如枯骨。   另一侧面便又有敌人杀来,这次来者带着几分飘忽妖邪,拳来脚往之间透露出其妖族的身份。   周君辞怒喝一声,对上来犯妖人。   此刻,营帐之上被一股巨力强行破开,一道身躯从天而降,对着无幻头颅踩下。   无幻得龙辉之助,已瞬间调和内息,面对居高临下的对手毫不畏惧,掌化太极印,以柔制刚尽卸对手万钧脚力。   那名与龙辉交手的黑衣人嘿嘿冷笑道:“臭小子,吾名魍岳,好好记住这个名字,可不要死了也做个糊涂鬼!”   龙辉回了他一句道:“愚昧蠢货,谁死还不一定呢!”   话音方落,龙辉右手挥刀,左手竟然使出鬼幽的独门绝技--追魂爪!“鬼脉心经?追魂爪?”   魍岳惊叫道,“臭小子,你如何习得这门武功!”   龙辉早就怀疑此人与鬼幽有所渊源,故而使出鬼幽当日所授的武功试探一番,如见看到魍岳的反应便更加肯定自己心中所想。   魍岳见到追魂爪之际,心神多多少少也受到一些影响,一个不留神便被龙辉抓下一块皮肉,疼得他鲜血直流。   高手对决只在一线,魍岳很快便收敛心神专心迎战,可是追魂爪一使出便是招招连环,式式夺命,不将对手撕成碎片决不罢休。   被龙辉逼得节节后退,魍岳大干憋屈,盛怒之下再催内元,一股鬼道阴力勃然而发,冤魂恶鬼反扑龙辉。   这股阴力太过凶猛,龙辉也不得不回招防守。   周君辞与妖族之人连战数招,只觉得对方根基雄厚,招式霸道凶悍,而且没出一招皆隐隐带着狼啸之音,便知此人来历不凡。   “好厉害的苍狼碎骨拳!阁下可是血狼卫大统领--楼纳迦?”   周君辞心中闪过一个人的姓名,开口问道。   那人哈哈一笑道:“想不到区区之名竟也能入儒教高人之耳,真是叫楼纳迦意外。”   楼纳迦虽是谈笑风生,但招式之间不见丝毫留情。   周君辞连续封住楼纳迦数计重拳,朗声笑道:“血狼大统领之名威震草原,周某岂有不知之理。”   楼纳迦道:“学海儒门沧海阁周君辞,楼纳迦对你也是敬仰许久,今日一见定要战个痛快!”   话音未落,楼纳迦身形身体掠过,带起了一阵强烈的劲风。   只在眨眼,楼纳迦已经扑到周君辞跟前,一拳做势,虚空轰击,打得空气一阵爆响。   周君辞感觉到了一股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整个人的感觉就好像是贴近了火炉,又好像是万根针赞刺,浑身难受得差点魂儿都散了。   “好厉害的苍狼碎骨拳,要真给打中骨头不碎才怪。”   周君辞暗赞一声,扎马沉腰,提元运气,持着宝扇的右手负在身后,左掌横在胸前挡下楼纳迦刚拳。   拳掌交接,楼纳迦只觉得儒者稳若磐石,任由自己如何催动拳力也难进分毫,不由哈哈大笑道:“周兄为何不用那柄宝扇?”   周君辞笑道:“大统领空手与吾交战,周某又岂会占你便宜。”   楼纳迦冷笑道:“书生意气,只怕你让不起。”   周君辞笑道:“那大统领留神了,周某要尽全力啦!”   说话之间,周君辞再催紫阳玄功,一股浩然正气直冲而出,楼纳迦顿时被震得退出十步之外,血气翻涌,内息凌乱。   楼纳迦先输一仗,脸上却依旧自信满满:“儒门神功果然不凡,但是我却有几十万大军压阵,周兄的紫阳玄功可否将几十万人都杀光?”   周君辞脸色微沉,暗赞楼纳迦大有大将风范,换了其他人在自己的手下面前输给敌人半招早就羞怒交迫了,可是这楼纳迦却依旧冷静,还能一针见血指出周君辞等人的劣势。   那就是,龙辉、无幻和周君辞三人身处敌阵,不但被三个高手缠住,四周还有千军万马,所以楼纳迦根本就不必计较一时得失,大不了命令手下一拥而上,将三人围杀。   另外一面,无幻与神秘高手的激战已经趋于白热化,那名高手武功充斥着霸杀邪气,与铁壁关战场上的那位瓦术十分相似,想必亦是魔界之人。   那名高手冷笑道:“早就料到三教回来破坏噬魂阵眼,守株待兔果然有用。”   无幻道:“魔妖煞三族齐现,你们准备还真是充足啊!”   那名高手道:“对付你们三教这些伪君子岂能不用足功夫,既然煞域的兄弟都自报姓名,那我也不能太过小气,牛鼻子好好记住阐提二字,到了下面可要做个明白鬼。”   无幻挥手便是一击真武神通拳,冷笑道:“等你赢了再思考这些愚蠢的问题吧!”   真武神通拳至刚至大恰是邪魔天敌,阐提被被灼热刚烈的拳风压得呼吸苦难,不由怒上心头,鼓催魔元邪气,口诵邪道秘咒,召唤天地邪灵,镇守四面,围困八方,不但消磨真武神通拳的刚烈气劲,更将无幻困住。   “牛鼻子看你如何接下我这一招葬魂.诛仙!”   不屈魔威,无幻眼神倏冷,举掌纳元,丹田聚气,运化道宗辟魔印,大喝道:“祸世魔枭岂能与道华并耀--三清召来,辟魔九印!”   双方再交会,一掌贯天地,一掌撼神威,只见道魔激烈斗法,顿时战云直冲九霄,杀气震八荒。   乍然,魔者邪功再催,无幻顿时内息一岔,口角渗朱红。   若论根基,无幻与阐提只在伯仲之间,但此刻无幻身处噬魂妖云副阵眼之中,四周皆是妖氛邪气,而无幻功体受到很大的影响吗,反观阐提功则有地利,彼消彼长,高下立判。   龙辉与周君辞暗叫不妙,无幻若败,己方形势将更加凶险,但无奈被各自缠住,难以支援。   就在危机之际,一道剑光劈入战圈,硬生生在血狼卫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更是一剑破去阐提邪法,逼退这位魔道修者。   众人望去,却见天际乍现一抹彤色道霞,耀耀圣光破魔氛,傲然身影现尘寰!无幻看清来者形貌不由大喜道:“师伯!”   龙辉也是心中大喜,自知此番胜算大增,因为来者便是当日在冰海所遇之人--昆仑子!昆仑子手挽剑花,只见仙光困阵,道启天牢,竟将四周血狼卫团团围住,使其难以出手相助。   倏然又是一道剑光飞疾而来,同时荡开魍岳与楼纳迦,为龙辉、周君辞二人解围。   再回首竟是儒门名锋入战圈,一名身着朴素长袍的儒生赫然立于战场之上,竟是任平凡。   周君辞也不由喜出望外地叫了一声:“任师叔,您怎么也来啦?”   任平凡没好气地道:“我要不来你这小子早就没命了!”   龙辉朝任平凡做了个辑道:“多谢前辈援手。”   任平凡翻了翻白眼道:“臭小子你还真命大,这都没有死!”   龙辉心知这儒生的脾气只是淡淡一笑,并不与其争论。   儒道双锋威震全场之时,咋闻四周飘来阵阵莲香,娉婷身影缓缓步入,白莲亦现身助阵。   昆仑子看着白莲走来不由哈哈笑道:“三教名锋再现红尘,岂容妖鬼邪魔放肆!”   任平凡哼道:“什么三教名锋,牛鼻子你不用自抬身价,任某可不会承认你这蠢货!”   昆仑子呸道:“道爷我让你与我齐名已经是给面子白莲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儒道双锋口舌争雄,魔妖煞三强神色却是凝重之际。   三教名锋早在数十年前已经威震天下,此三人不但剑术高绝,而且辈分极高即便是持法明王、周君辞等人都得叫他们一声师叔师伯,因为三教名锋根本就是与三教教主同一辈份。   “你们还是省下口舌吧。”   白莲柳眉一皱,“西面已经有一支大军朝这边杀来了!”   这两个活宝平日里无法无天,但却是对白莲的话言听计从,当即收敛口唇。   魍岳见二人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不禁怒火中烧,牵动八方鬼气阴力呼应,对着昆仑子便是一击“阴风掌”阐提与楼纳迦心领神会,同时赞招,魔妖煞三族绝式汇聚成流,一同围杀道门剑者。   纵然三路受敌,昆仑子却毫无惧色,一派从容,手中佩剑虽未出鞘,但却挥洒自如,三邪极招难进分毫。   与此同时,佛门清圣梵音响起:“圣佛灭罪!”   白莲破邪意坚,掌行佛耀,身后神峰未出,竟有万剑之势。   金芒佛光汇聚成舍利佛剑,直取桌案之上的妖异怪石。   只听轰然巨响,怪石惨遭剑气击碎,化作点点尘埃。   倏然,四周气压剧降,烈风席卷八方,天上的妖云竟发出犹如野兽般的痛苦哀嚎,在云层中央出现一个巨大的涡流气旋,不断旋转,那血色的云层变得极为不稳定,云层之中闪电大作。   龙辉只觉得身边的邪气变得极为狂躁,压得叫人难以呼吸。   魔妖煞三人同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臭尼姑,你找死!”   不顾一切朝着白莲扑杀而去,昆仑子岂会随他们心意,手腕一抖名锋出鞘。   一柄古朴长剑抖出七朵剑花,竟依次排列组成北斗七星,尽显道宗仙剑之玄妙--攻,攻得令人惊心;守,守得滴水不漏。   三邪虽然盛怒难当,却也难越雷池半步,被逼得节节后退。   无幻认得此招不由叫好道:“七星连珠,生生不息,师叔修为越发精纯,实乃正道之福也。”   昆仑子笑道:“无幻师侄谬赞了,这三只东西并非邪道三族的顶尖高手,击退他们算不了什么。”   楼纳迦脸色一沉,冷笑道:“老道好大的口气,本统领倒要瞧瞧你如何独对我铁烈千军!”   说罢仰天长啸一声,发出紧急军令招呼营中兵士前来支援。   妖云副阵眼被破,妖氛邪气四处扩散,血狼卫奋力吸纳四散的妖气,立即化作狼妖形态,顿时力量大增,强行挣开昆仑子的道术束缚。   这个时候,离此地最近铁烈妖兵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再次形成合围之势将龙辉等人团团困住。   任平凡一声冷笑,神兵离鞘,剑气纵横,只是简单的一剑直劈,紫色豪光绽放,凡是挡路妖兵皆备绞得支离破碎。   儒门神剑强行突破围杀之局,硬生生地杀出一条血路。   众人见状同时抽身而退,施展轻功快步,扬长而去。   铁壁关正面战场上,由于妖云邪力不断流失,铁烈军心不振,被恒军杀得节节溃败。   白宇越战越勇,犹如蛟龙出海,只见银枪斜伸,抖然一平,也未见他手臂怎么抖动挥舞,冷森森的长枪,突然间化成了一片寒光夺目的枪网、如一波随风突起的巨浪,带着无法阻挡的冲撞之力,向着瓦术压了过来,威势令人胆寒。   瓦术见状,身体如箭矢般倏然向左一晃,引得白宇枪势一偏,随即策动战马,人与马却突然向右纵出七八尺远。   白宇原本看准了瓦术身子偏转的角度,绝不可能突然扭转方向的,是以枪势才跟着他偏了过去;却没想到瓦术竟能大背常理地突然向右闪去,见状心头不由为之一震。   “哼!贼子躲得倒挺快的,再吃我一枪!”   白宇一夹战马马腹,策动战马追杀瓦术,银枪调回攻击角度,一阵冷喝声中,连刺出十八枪之多。   这十八枪在方位不停的转动中刺出去,速度快捷,枪法轻巧灵活,乍看起来,就似在了十八个不同的方位各有一人向瓦术攻击。   瓦术周身俱是枪影,他身体如螺旋般飞转上空中,手中长枪跟随着随着转动,化作一股飓风,将身体团团包裹,尽挡白宇枪势杀招。   当当!数十声金属相碰的声音响起,两人皆被对方的劲力震开,瓦术不再恋战,回身虚刺两枪,调转马头逃离战场,其亲兵见到主帅撤离,也是且战且退。   白宇怒喝道:“这就想跑吗?弟兄们给我赶尽杀绝!”   “呜--”尖锐绵长的号角声响起,白宇众人不由脸色一沉,纷纷驻足止步。   就在白宇准备带兵追杀之时,铁壁关内响起鸣金收兵之号角,白宇心中虽是不情愿,但无奈军令难违,只得下令收兵。   白宇看着远去的敌军喃喃念叨:“可惜,明明占据上风,只要再加把劲就可以歼灭这股精锐骑兵,为何要在此刻收兵呢!” 第二回 枪锋迷离   副阵眼粉碎,噬魂妖云缓缓消散于天地之间,铁烈众军撤出十里之外安营扎寨,双方暂时休战。   中原的六名高手将噬魂妖云镇压急速赶赴铁壁关,而铁烈妖兵因为前方战局失利再加上顾忌恒军所以也没有派兵追击。   由于铁壁关的正中央有铁烈大军驻扎,所以六人只能绕道而行。   龙辉朝白莲拱手问道:“师太,多谢你们在危急关头赶来,若非如此小子恐怕早已埋骨敌营。”   白莲道:“不用客气,在你离开后三天,冰墓内的小姑娘已经消除了体内的暴躁之气,而她的父亲也赶来将她接走,贫尼才能够赶赴铁壁关。”   周君辞问道:“任师叔,这些年来你一直都是音讯全无,几位师叔师伯都十分挂念你。”   任平凡啐道:“少来,那帮老家伙还不得我早点死呢,那会挂念我!”   周君辞知道这个师叔一向口无遮拦,只是干咳几声以掩饰自身尴尬。   昆仑子可不会给面子这老穷酸,当即嘲讽道:“你这穷酸嘴巴太过刻薄,把儒门的那帮老家伙都得罪遍了,谁会管你死活。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任平凡怒眼瞪回去,冷笑道:“你这牛鼻子也不见好得到那里,一天到晚想着炼丹,而且还专门炼壮阳丹拿到大街上卖,还装神弄鬼糊弄百姓,简直就是道门败类!”   这些都是昆仑子年轻时候做过的事情,如今被任平凡当众说出,昆仑子也不见尴尬反而嘿嘿笑道:“老穷酸真是迂腐之极,正所谓万法自然,万物随心。贫道之为只是跟随本心,不予强求。房中之术讲究阴阳交融,合乎天道伦常。只要运用得当便可凝聚金丹,延年益寿,谁可笑的是某些人拘于一格,尽读死书,满口经纶道理,到头来却是不知所谓!”   龙辉听到昆仑子所言中的“阴阳交合,凝聚金丹”内心不由一动,思忖道:“龑武天书阴阳篇也曾提到过这么一句话‘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阴阳交融,生生不息,可凝元丹’。当日我与妖后一战便是过于依赖天罗阵的阳气,以为凭借纯阳之气便可压制妖后,所以不断地将四周阳气吸纳入体,导致最后气息失调,被妖后暗算。对了,不老童子决可以凝聚纯阳之气,我若再吸纳真阴元气,之后再反哺于女方,周而复始形成一个阴阳循环,说不定可以治愈经脉。”   想到修复经脉有望,龙辉心中暗喜。   就在思索之际,昆仑子策马行至龙辉身旁,肃容道:“小兄弟,贫道看你面带桃花之相,想必将来定有一大笔风流帐。”   龙辉微微一愣,心想这老道说的还有几分准头,自己现在身边的女人就有秦素雅、柳儿,林碧柔、崔蝶四人,再算上楚婉冰那小丫头就是五福临门,若再加上对自己念念不忘的玉无痕和魏雪芯,就是刚好凑齐七星连珠之数。   昆仑子意味深长地道:“你身边这么多红颜知己,我怕你一个人应付不了啊,贫道这有几颗‘龙虎大力丸’,包你服用后龙精虎猛,战无不胜!”   龙辉差点没一头栽下马去,而无幻也是尴尬得不断地干咳。   忽见远方奔来一队骑兵,打着大恒旗号,为首将领高声喊道:“小将高淮阳,奉督帅之命前来接应诸位壮士,请随吾一起回到铁壁关!”   众人道了一声谢后便跟着高淮阳返回铁壁关众人绕过铁烈军营,当临近铁壁关之时,龙辉不禁感觉到一股澎湃雄壮的气势。   只见眼前那座高大宽阔的城墙犹如一个正在俯视苍生的巨人,冷眼旁观战局变化。   这座千古雄关倚着陡峭山壁而建造,城墙如同一条蜿蜒的巨龙盘旋在山壁上,一层接一层,层层叠加,组成了坚固的防线,而其余的堡垒和府邸如繁星般镶嵌在绝壁之上,看似凌乱却又像星宿般首位呼应。   在城门打开后,高淮阳领着众人进入铁壁关,只见城门后一队士兵正在列队等候,看到龙辉等人进入,竟同时行了个军礼。   高淮阳解释道:“若无诸位壮士冒死破坏妖云阵眼,恐怕白某与诸多兄弟都要死无葬生之地。”   周君辞道:“我们破坏的仅仅是一个副阵眼,并没有彻底毁掉妖云若给敌军足够的时间,噬魂妖云还是可以恢复的。”   高淮阳道:“据陆谋师推测若想再制造新的副阵眼,没有一年半载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军有足够的时间剿灭来犯敌军。”   周君辞道:“陆谋师?你说的可是陆乘烟师兄?”   高淮阳点了点头。   一旁的任平凡道:“陆乘烟?难道就是当年被云汉院称为百计智囊的那个小子?云汉院这些家伙鬼主意最多,这陆小子不知道又准备出什么鬼主意算计那些蛮夷了。”   高淮阳笑了笑道:“陆谋师深不可测,小将年资尚浅,难以揣摩其心意。”   任平凡哼道:“什么深不可测,这算是狡猾的另一种褒义的说法吗?”   顺着人工修建的山路,众人进入铁壁关内部,高淮阳笑道:“房间已经替诸位准备好了,西面的那片庭院乃督帅专门为三教英杰所准备的,还请诸位先休息一番。”   说罢转身望向龙辉道:“崔校尉,陆谋师请你到破军兵府一行。”   军令如山,龙辉唯有点头答应,跟在高淮阳身后往破军兵府而去。   陡峭得几乎垂直的山壁,赫然耸立着一座古朴的宫殿,虽无金碧辉煌之姿,却有威仪万千之态,宛如一尊藐视天地的巨神正俯视芸芸众生,更透着铁血杀伐之无上军威,这便是虓勍督帅的府邸,也只有这般代表着铁血与刚毅的建筑才配得上大恒军神。   其实破军兵府内面积还是十分大的,有独立的校场和兵营,而且没有什么特殊地方,唯一特殊的就是,在大型平整的校场上,零零散散军人战士在散步。   并不像朔风镇营地那样紧张,热烈,严肃,气氛反而十分平静。   除了门口的岗哨个礼以外,另外的人看也不看,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淡然,静默的性格表现得淋漓尽致。   虽然是平静,但龙辉却是觉得四周的气氛变得压抑无比,而且还能隐隐感受到一股杀伐之气。   在龙辉眼中,这沉重的气氛来源于这些士兵,这些士兵比起血狼卫似乎更加深不可测。   “这里面的战士,强悍、静默、深沉,好像影子一样,和另外的部队火热熔炉气氛大不相同,显然是久经沧海的老兵了。他们懂得如何收敛自身的气息,懂得如何养足精神。”   龙辉看了一眼,已经察觉了一些端倪。   一个真正的战士,懂得在任何时候都不浪费自己的体力和精神,沉默静言。   而不是像普通的士兵那样,扎堆堆了热火朝天。   王栋他们军营则经常比武斗狠,虽然可以激发军中的尚武之风,但却浪费了许多精力,还落下了许多不应该受的伤势。   人锻炼到一定程度之后,就要练静默的功夫,因为多说伤气,多动伤筋,多思伤神,把精气神积蓄起来,越积越雄浑,体力也就自然的增长了,佛家的那些得道高僧都会修炼闭口禅,这也是如此的道理。   那种热火朝天,天天锻炼的部队,不过是普通部队。   就好像是一个人刚刚练武的人,要把筋骨活动开,得多动。   而功夫高深了之后,还是注重养和积蓄。   当兵也是同样地道理,否则天天摸爬滚打地部队,三年五年下来,士兵的精力就耗干了,还弄得全身是旧伤。   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这个“养”字包含了许多学问和意境,非兵法奇才所不能领悟。   高淮阳将龙辉带到内堂入口,便拱手道:“崔校尉,高某只能送你到此,你请进吧。”   龙辉有感莫名,但还是依言朝内堂走去。   前足刚一踏入内堂,龙辉衣裳莫名摆动,一股凛冽气势逼人而至,凝神定睛,忽见一道俊秀身影持枪而立,端的是威风八面,气度宏越。   “在下白宇,久仰崔校尉威名!”   龙辉不由暗中大量这名少年将军,但见他生得唇红齿白,面如玉管,剑眉星目,一身戎装更显得威风凛凛,举手投足间皆有大将风范,果真是英雄出少年,不愧是军神得意弟子。   龙辉谦虚道:“崔某见过白将军。崔某此等小能为又岂能与将军媲美。”   白宇道:“朔风初战杀得异族妖狼闻风丧胆,傀山一行闹得妖族不宁,硬闯敌营破妖阵,这些惊天大作若也是小能为,这世上还有谁能有作为呢!”   他的声音清亮高昂,虽是口吐赞语,但却有种高高在上的气势。   话音方落,白宇缓缓举起手中银枪,冷冷地道:“白某在此特向崔校尉讨教武技,请了!”   虽说讨教,但白宇神情坚定,丝毫不容许龙辉抗拒。   “不知崔校尉要用什么兵器?”   白宇冷然问道。   龙辉暗叹一声无奈,回应道:“就用长枪吧。”   “好!”   只闻白宇一声长喝,枪势一挑将身边兵器架上的一杆丈八钢枪打下龙辉,其力道雄厚无匹,不逊于烈马狂奔之势。   这根大枪杆子枪身有鹅卵那么粗,普通人几乎一把握不过来!尤其是整个枪身枪头都是一体,漆黑发亮,带着沉甸甸金属的光泽,就好像一根大铁棒似的。   龙辉身子动都没有动,就好像接木棍一样,单手一抄,就抄到了手里。   握住枪把,平端在胸前,笔直笔直,纹丝不动,看不出丝毫颤抖。   龙辉露了这一手,白宇也不由暗自称赞。   即便是军神身边最为精锐的亲兵,若想将这钢铁大枪一手握得不露把,平端起来,也要鼓起全身的劲,并且扎住马步,用带子缠住腰,然后使老力气才能端起。   而龙辉就是单手一抄,膝盖都不弯,轻描淡写的端起,就好像是在拿一串糖葫芦,这得多么强大地臂力和腰腿之力!白宇笑道:“崔兄果真神勇,单凭你这一手足以压下军中不少人,看来区区一个校尉还是辱没了崔兄。”   龙辉笑道:“如今烽火狼烟,朝不保夕,那还在乎什么官职名分,只求多杀几个敌人,不要死得太过亏本就行了!”   白宇点头道:“崔兄好风趣,但愿你的枪术也想言词般洒脱吧。”   话音方落,白宇握枪的手腕猛然一抖--嗡嗡!那杆子银枪猛然抖动,居然发出了寺庙里面撞大钟时候的声音!音波慑敌!白宇这一手与当初龙辉以刀身摩擦刀柄震慑妖兵是一个道理,都是用强烈的音波震慑人心,若是修为不足就会被一下子震破心胆而死,即使是武林好手也被夺去气势,还未出手便已经胆怯三分。   龙辉舌绽春雷,大喝一声,以声制声,强行震破白宇的音波,也就在这一刻龙辉感觉到自己已经被对方的气息锁定,只要自已一妄动,白宇便会以雷霆万钧之势向自己扑杀而来。   虽处被动,龙辉却不甘就此束手,故意向后退去,引白宇主动出击。   在气机牵引之下,白宇动如脱兔,银枪一抖,如同毒蛇吐信般刺向龙辉眉心。   这一下简单明了,却又凶狠毒辣,龙辉只要一个不慎整个脑袋就会被扎碎。   “好勇猛的枪势,尽得枪勇之精要!”   龙辉暗叹一声,“但难不倒我!”   心念急转,龙辉决定以勇制勇,施展“枪勇”要诀,使了一招撩枪术,那杠子钢铁长枪在龙辉的甩动下仿佛就犹如一条软鞭一般,枪身由下而上抖动,枪尖正中银枪枪头,只听崩的一声,两杠长枪之间擦出绚烂火花。   龙辉挑开银枪后,枪头顺势而下,朝着白宇的小腹扎去。   白宇也不是省油灯,只见他双手握住抢身,腰一沉,膝一弯,使了一招“沉枪术”那杠子银枪仿佛千斤巨石般朝上压下,硬生生地将龙辉的枪头砸到地面。   龙辉枪势顿失,枪尖狠狠扎入地面,长枪在一瞬间被地面锁住,而白宇也趁着这个机会反扑,左手向腰一收,右手向前一伸,银枪带起一阵煞风朝着龙辉脖子扫去,这一击若真被打中,龙辉可真要身首异处。   龙辉嘿嘿一笑,双手紧握枪把子,身子腾空而起,此刻长枪正好扎入地面,龙辉便以此为支点高高跃起,不但闪过白宇的攻击,还发起反攻--对着白宇面门就是狠狠一脚。   呯的一声,白宇被龙辉狠狠地在脸上踹了一脚,疼得他眼泪直流,而且最叫人哭笑不得的是--那种白皙俊美的脸庞被印上了一个黑鞋印。   于此同时,龙辉双脚落地并抽出扎入地面的长枪,连消带打对着白宇心窝便是一枪。   枪势刚烈勇猛,要将白宇扎出一个大窟窿,就在枪尖即将触到白宇身体之时,且见这名少年将军,双膝一弯,上半身就像一条大白蛇般柔软,整个上身好像没有骨头一般朝后弯曲,龙辉势在必得的一击竟被他巧妙地躲过。   “好柔韧的体术!”   龙辉虽然一击不中,但也不沮丧反而开口称赞。   这一枪也并非全无效果,钢枪刺出的同时带着猛烈的煞风,虽未直接命中白宇,但却扫掉白宇的头盔而且枪锋是擦着白宇胸甲而过的,想必白宇此刻胸甲已经被擦破一道口子了。   对于这个结果,龙辉还是相当满意的,毕竟这也只是军中的切磋,弄出人命可不好,而且对方还是军神弟子,身份非同小可。   “白将军,承认了!”   龙辉收枪而立,摆出一副罢战之态,见好就收。   头盔被打掉,胸甲被划破,白宇若不是蠢人也该知道胜负已分,龙辉此刻就等白宇挺起身来主动认输。   “崔校尉果真神勇,白某佩服!”   白宇将身体重新站直,淡然说道,丝毫没有将失利放在心上。   但龙辉看到此刻的白宇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白宇见龙辉神情有异,低头一看,白皙的脸庞顿时涌起一股酡红粉色。   此刻的白宇发冠已乱,如云秀发披散在肩,再配上俊美容颜,这哪里还有半分男儿之态,分明是一个活脱脱的美丽少女,她脸上虽多了一个黑漆漆的脚印,却无损其绝色。   此刻白宇不单是左边的胸甲被裂开一道口子,就连里边的衣裳也被龙辉的枪锋划破,露出半个雪嫩白皙的胸脯,虽然不能一窥全豹,但依稀看见其峰峦之态,因为就连白宇的束胸也被划破,那饱满白皙的奶脯有着裂衣而出之势。   白宇看到龙辉那色迷迷的摸样,气得不打一处来,对着龙辉脸上便是一记耳光。   龙辉知道这小妞手劲极大,若真给她拍中,那自己半边脸就要成为一滩肉泥了,于是立即出手当格,并连消带打,使了一记擒拿手扣住白宇脉门。   白宇心中怒气更胜,另一只手掌毫不客气,又朝着龙辉扇来。   “好凶悍的小妞!”   龙辉暗骂一声,另一只手用出“追魂爪”的手法,猛地扣住白宇脉门。   双臂受制,白宇怒骂道:“淫贼,还不松手!”   说话间,膝盖猛地向龙辉下身顶去。   “他奶奶的,你想要我断子绝孙吗!”   龙辉气得回骂了一句,膝盖也同时一顶,将白宇“断子绝孙”的一击拦住。   白宇膝盖忽然一伸,朝着龙辉腿骨踢去,这一脚刁钻毒辣,完全可以将龙辉的小腿踢断。   白宇的这些动作都是军中近身搏斗的体术,虽简单,却实用,每招每式都是为了取敌性命,绝无多余动作。   龙辉小腿向上一缩,让白宇踢了个空,并在同时踏下,狠狠地踩住白宇的脚板。   白宇只觉得脚板一疼,一只脚已然被龙辉制住,正想用另一只脚反击,却见龙辉抢先一步,一脚伸入白宇双腿之间,膝盖一弓竟将白宇另一条腿给顶到了外围。   这样一来,白宇一只脚被龙辉踩住,另一条腿则被顶到龙辉身体外围,根本就使不上力,而两只手的脉门则被龙辉死死扣住,白宇此刻可谓是无法动弹。   这小妞如此凶悍,饶是龙辉也费尽功夫才把她制住,但此刻两人却以这么一个暧昧的姿势站着,而且整个武斗场内就他们两人,四周气氛顿时变得凝重无比。   白宇的身段甚高,几乎与龙辉一般高矮,两人此刻是四目相对,鼻息可闻,而且身体贴得毫无缝隙,可以说是针插难入。   最要命的是白宇左边胸口裂开了一道大口子,白花花的软肉抵在龙辉胸口,要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此外,白宇刚从战场上下来,身上尽是汗水,夹杂着汗味的少女体香更是别有一番风味,不断地刺激着龙辉男性的本能。   龙辉那抑郁了多日的“兄弟”再次抬头挺胸,竟是狠狠地顶在白宇羞处,虽然隔着裤子,龙辉却依稀能够感受到少女私处湿热的气息。   白宇只觉得下身泛起一股羞人的感觉,从下而上,蔓延全身,鼻尖不禁渗出几滴可爱的汗珠,一股红晕从两颊延伸到耳根。   “下流,无耻!”   白宇羞怒之下破口大骂,“还不松手!”   龙辉心想反正都得罪过了,再多得罪她一会也无所谓,当即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摸样道:“想要我放手也行,你得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白宇怒道:“我就叫白宇,还要告诉你什么!”   龙辉笑道:“白宇这明显是个男人的名字,我要知道白姑娘真正的芳名。”   白宇气得俏脸通红,恨声道:“登徒浪子,再不放手,我一定会杀了你!”   龙辉嘿嘿笑道:“杀了我?你现在杀得了吗!”   说罢便在白宇那娇艳的红唇上轻轻吻了一口,只觉得一片软滑香腻,实在美不胜收。   白宇呆在当场,过了许久身子不住地嗖嗖发抖,眼中透着羞怒光芒,就像两柄利刃般直射龙辉。   龙辉才不管这个还是笑道:“白将军的嘴唇可真香啊,你要是再不告诉我你的真名,小弟可要继续享用了。”   白宇听后顿时慌了,生怕这小子再作出什么羞人的事,赶紧说道:“你要说话算话,我若告诉你名字,你就松手!”   龙辉点头道:“小生洗耳恭听。”   白宇贝齿咬了咬红唇,沉声道:“我叫白翎羽,你不准告诉别人,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说完后,白翎羽已经压下脸上红晕,再次恢复巾帼之态。   “白翎羽,翎羽……好个英气勃发的名字。”   龙辉囔囔自语道。   白翎羽沉声道:“松手!”   龙辉依言松手,白翎羽猛地推开龙辉朝后退去,并用那件素色披风裹住身体,掩盖住那一色春光,眼中透着复杂的神色,有羞愧,有愤怒,更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神采。   龙辉暗叫幸好,若不是白翎羽的身份暴露,自己又用这等无赖的手段对付她,胜负还难说得很。   只听白翎羽冷冷地道:“崔龙,不应该叫你龙辉,今日之辱,我来日一定百倍奉还,陆谋师在里边等你,你好自为之!”   说罢头也不回地便离开了,留下一脸茫然的龙辉。   龙辉苦笑道:“枉我费尽心力掩饰身份,到头来还是闹得天下皆知。”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白翎羽叫出自己真名,也就表示军方高层已经知道自己身份,起码不会被人当成假货。   最叫龙辉欣慰的是,白翎羽既然早已得知自己身份,而且还让自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去见那个什么陆谋师,就证明军方相信自己不是杀害成渊之的凶手,否则那会这么好说话,埋伏那么几百个刀斧手将自己拿下便是了。   想通了这些关系,龙辉心中豁然开朗,朝着内府走去,一路上果真没人为难自己,直接进入议事堂。   推门而入,但见一名文士立在跟前,风度翩翩,尽显优雅之态。   龙辉行礼道:“末将见过陆谋师。”   此人便是军神身边智囊,有谋师之称的陆乘烟。   陆乘烟看了龙辉一眼,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缓缓说道:“陆某师承雨卷楼,与昔日帝师成渊之师出同门,若论辈分,吾还得称成老为一声师叔。”   龙辉心头猛地一阵疙瘩,这陆乘湮没头没脑的这么一句话是想挑明什么?想告诉自己他对成渊之师出同门,今天要替自己师叔报仇?龙辉道:“陆谋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若是怀疑我是杀害成院长的凶手,你尽可下令将我擒下。”   陆乘烟闻言,哈哈一笑道:“年轻人果然够直爽,陆某本想藉成师叔之事刁难你一番,没想到你主动承认,还叫我不知如何应对,这就是所谓的以拙制巧吧。”   陆乘烟仔细打量了龙辉一番道:“自从你以崔龙身份在战场上大出风头后,我们已经注意到你了,于是发动手上一切力量调查你的身份。因为据我们所知,崔家年轻一辈中除了崔蝶和崔煊毅两兄妹外根本就没有出色之人,你一个区区外门子弟又怎么有此能为!后来我调查出崔蝶在出海之前曾经过楚江,而且还有可能与身为通缉犯的你接触过,所以不难推断出崔龙是个假名。”   龙辉道:“既然你们知道根本没有崔龙这个人。为何还要纵然我到现在?”   陆乘烟道:“当日龙家一门被灭口之事实在是太过突然,虽然现场没遗留下特别明显的证据,但却做得太过完美,完美得没有任何破绽和证据。对与昊天教而言,龙家只是一个普通人家,根本没有必要掩饰得如此完美。而且就在你再次出现的那一天,就传来龙家少爷遇害的消息,这一切都太过巧合,好像是在急于证明什么似的,这一切的一切都叫人不得不起疑心。”   洗冤有望,龙辉心中泛起几分欣喜喜,但这陆乘烟这般说辞却像是主动朝自己示好,龙辉不由起了几分戒心,问道:“照谋师这般说法,你是相信晚辈是无辜的了?”   陆乘烟笑道:“非也,非也,陆某的这一切也仅仅是个推断,没有真凭实据,不过就算你真的是龙辉,你也有罪!不单是你,就连崔家也有罪!”   陆乘烟言语中竟提及崔家,龙辉脸色不由一寒,思忖道:“老狐狸,这个时候提起崔家,看来是打算用蝶姐姐来威胁我!”   想到崔蝶安危,龙辉心中顿时升起一丝杀意,只要陆乘烟敢表露出一点伤害崔蝶的意思,就算丢掉性命也要将此人当场格杀。   陆乘烟眯着眼睛道:“据大恒军法,参军者必须如实禀报自己的姓名与家世,隐瞒者以细作罪而论,若有包庇或者协作隐瞒皆以同罪论之。龙辉你此刻可是犯了重罪,要砍头的。崔家虽家世雄厚,但此事若闹到皇上那里,你说会发生什么事呢?”   把柄握在对方手中,龙辉气势顿时一泄,但他看得出陆乘烟并无追究此事的意思,所以心神大定,朝对方行了个礼,恭敬地道:“还请谋师替龙某指一条明路,龙某感激不尽。”   反正说几句好话也不会掉半斤肉,龙辉干脆以如此恭敬的口吻向陆乘烟求情。   陆乘烟微微一笑,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点头道:“如今正值用人之际,你虽有嫌疑,但督帅怜才故而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龙辉拱手道:“在下洗耳恭听!”   陆乘烟道:“当日铁如山将军将血铸刀赠予陈方将军,命其死守朔风掩护大军撤退,最后陈方将军不幸以身殉国,血铸刀也落在铁烈之手。血铸刀乃先帝赐予铁将军之物,代表着我军之荣耀,今日阵前叫交锋,白宇将军虽夺回陈将军的首级,但那柄血铸刀尚在敌人手中,你的任务便是夺回此刀!”   龙辉心领神会,淡笑道:“这次任务也是对我的一次考验,是吗?”   陆乘烟道:“然也,你若能成功夺回血铸刀,督帅会给你一个申辩的机会。”   龙辉冷笑道:“仅仅是申辩吗?”   陆乘烟道:“对,你如今身份敌我难定,若不是督帅欣赏你的勇武与机智,早就把你关到大牢去了!”   龙辉哈哈笑道:“陆谋师说得甚是,那属下便到敌阵中走上一趟,生死由天吧!”   陆乘烟将一个铜牌丢给龙辉,说道:“此乃青铜将令,持有此令你可以随意调动五百人的兵马。”   龙辉接过将令,仔细摩挲着这枚青铜令牌,只觉得其做工精细,令牌上雕刻着一头猛虎,威风凛凛,栩栩如生。   “此次是你为自己正名的唯一机会,望你好自为之!”   陆乘烟淡淡说道,“好了,你下去挑选人马吧,今夜子时便出发!”   子夜时分,铁壁关外寒风凛冽,更夹杂着几分阴秽邪气,让人不寒而栗。   铁烈军营与铁壁关遥遥而对,经过一天的激战,两军已然偃旗息鼓,各自休养,只待来日再战。   夜虽深,却未必人静…… 第三回 大力神通   由于被三教名锋与龙辉等人破去噬魂妖云,如今铁烈阵营加强了守备,虽是深夜却依旧能见到一波又一波的巡兵,整个大营灯火通明。   忽然三道黑影藉着巡兵的间隙悄悄地摸进大营中,这三个入侵者正是龙辉、王栋和梁明。   龙辉接过将令后便点起三百兵马,藉着夜色接近铁烈军营。   但由于铁烈戒备深严,所以龙辉便带着王栋和梁明两人潜入,其余人马等在外围接应。   三人曾多次并肩作战早已形成默契,只见龙辉向前使了个颜色,王栋便心领神会,弯着腰悄悄地接近一名正在方便的铁烈士兵,忽地一手捂住他的口鼻,一击手刀便将其打晕。   王栋将那名士兵拖回去,龙辉一手抵住那名士兵眉心,低声道:“待会我用摄魂法问取一些情报,你们两人替我护法。”   梁明与王栋同时点了点头,从背后解下弓弩,弯弓搭箭,半跪而立,分别护在龙辉两侧,警惕地看着四方,只要发现不妥便立即放箭。   当日林碧柔说龙辉身为盘龙圣主,应该自重身份,不能使用摄魂术这等下作的功夫,但此刻龙辉可顾不了这么多了,若不尽快从这名敌兵口中问出一些情报,今晚的行动绝对会报销,自己三人能不能撤离还是一个问题呢。   单是一个切口的问题,就可以让龙辉等人寸步难行。   因为军营中每天都会有不同的切口,以防止敌人潜入,只有说对切口才有可能瞒过普通的士兵。   龙辉在那名士兵人中上点了一下,就在他睁开眼睛的一刹那,龙辉双眼猛然闪出奇异光芒,那名士兵尚未来得及说话,神志顿时一阵呆滞。   龙辉的摄魂术是直接入侵到意识之中,强行搜索对方记忆,并不需要问话就可以得到信息,但这种方法要视双方根基上的差距而定,若施法者弱于被施法之人便会惨遭反噬,轻则精神失常,疯疯癫癫,重则元神溃散,立弊当场。   这名士兵显然不入流,很快就被龙辉套取了不少情报,将铁烈军营的切口、大致的兵力分布以及换岗的时间纳入脑中。   龙辉将这小兵的衣服扒下,换在自己身上,随即运用当日偷学的妖族秘法--万变幻元术变成了这名小兵的模样。   王栋、梁明两人见到如此异术不由惊呆当场。   龙辉笑了笑道:“这只是一些旁门左道的计量,瞒不过真正的高手,只能骗一下外围的小卒。”   龙辉所言非虚,这万变幻元术也是要以真气推动的,其真伪的程度也取决与施术者的内力真元,依照龙辉此刻的状态,只要被那些高手瞥上一眼就可以看出真伪。   龙辉以此模样又暗杀了两名士兵,将其衣服扒下予王栋、梁明穿上伪装成铁烈士兵。   “大人,你说血铸刀会放在什么地方呢?”   王栋低声问道。   龙辉道:“当日陈将军最后一战,是对上那个左统王,而那个劳什子王被白将军一枪刺死在阵前,而那个瓦术蛮将在左统王死后立即出战,看样子两人交情不浅,所以我估计血铸刀不是在铁烈大汗手中,就是在那个瓦术帐中。”   倏然,眼前迎来一队巡兵,为首者用铁烈话说道:“苍狼啸月!”   龙辉也曾随军学了一些铁烈话,于是便立即接口道:“天下共皇!”   说完这句切口后,龙辉不由暗骂道:“鞑子狗王还真够狂妄,居然敢自称天下共皇。”   切口对上,那人又问道:“你们是哪个营的?” 龙辉掏出一枚腰牌道:“我们三人是獠牙军第六部第十五小队的,我叫突吉   额,他们一个叫阿莫达,一个叫沙古里塔,刚刚换岗下来,所以回营休息。”   龙辉所言皆是从那名铁烈士卒脑海中强行索取的记忆,哪能有假,对方验过腰牌后不再起疑,爽快放行。   成功混过一关,王栋、梁明暗叫一声好险,便跟着龙辉继续朝前而行。   獠牙军乃铁烈六军团之一,分为九大部,每部二十个小队,每个小队三百人,共合五万四千人。   六大军团大概每一军人数相当,此番铁烈共聚集了三十多万大军,但经过多次激战的减员如今兵临城下的人马也有三十万左右,而铁壁关仅有二十五六万人马,所以铁烈占据着人数的优势。   巧得很,瓦术正是獠牙军的主将,龙辉三人在进入獠牙军的营地后更是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瞧出一些端倪。   就在龙辉三人低调地缓步前行时,忽闻身后传来一声吆喝:“你们三个是哪个小队的!”   龙辉镇静下来又将刚才的话复述一遍,再与对方对切口,那对巡逻兵只是略微打量了三人一眼,又道:“既然你们是被调到外围巡逻的兄弟,那赶紧回你们营帐休息吧。”   铁烈军营虽是分为六大军团,但外围的防御和巡逻都由六军共同承担,而被龙辉制服的那个三个倒霉蛋就是到外围巡逻之人。   就在龙辉刚想离去时,那个巡逻兵头又问道:“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你们小队早就回来了。”   龙辉从突吉额脑海搜到这么一个信息--突吉额有些内急报告队长后便去方便,而另外两个倒霉大阿莫达,阿里古塔则是留下来陪突吉额的,以免他单独行动遇上危险,谁知还真遇上龙辉这伙煞神。   龙辉胸有成竹地道:“我刚才有些内急就去方便一下,他们两个是陪我一起的,我们毕达古队长没跟你打招呼吗?”   那人点了点头道:“毕达古队长刚才确实跟我打过招呼了,兄弟莫怪,最近战局紧张,我也是小心行事。”   龙辉哈哈笑道:“大哥这也是例行公事嘛,小弟哪敢怪罪大哥,等打下铁壁关后,小弟定替大哥弄几个中原美女尝尝,听说中原的女子肌肤细嫩得能捏出水来。大哥放心,到时候小弟若不为大哥寻得美女,你来砍我的头便是。”   好色乃是男人的天性,那人听后嘿嘿直笑:“那就多谢兄弟了!反正我军此次有那件法宝,区区铁壁关不在话下。”   法宝?龙辉不由心头一动:“莫非除了妖云外铁烈阵营中还有什么厉害的东西?”   想到这里,龙辉又跟他侃大山:“大哥说的是,小弟还听说铁壁关那个军师,叫什么陆什么烟的,有个漂亮的女儿,长得是他妈的俊俏水灵,等咱们大汗用法宝攻破那座破城后咱们就去把她抓来乐一乐!”   那人道:“军师的女儿,恐怕这种高级货色轮不到我们吧。”   龙辉又说道:“那是他的私生女,一般人不知道,我也是听到小道消息的,到时候攻进城后咱们就抢先一步去找那个小妞,先乐上一乐。”   龙辉心中对陆乘烟有几分成见,故而趁机诋毁他几句。   反正也是说谎不用给钱,龙辉随口便许了一个承诺,那兵头听得呵呵直笑道:“当日,只要再过几天,等一切都准备就绪,大汗便会发动法宝,铁壁关立马化为灰烬,连渣都不会剩下。”   龙辉惊叹一声道:“什么法宝这般厉害,竟能将一座城化成灰烬?”   那兵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对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龙辉见对方似乎有所怀疑,立即转移话题道:“兄弟我也只不过可惜罢了,若铁壁关化作灰烬,里边的财宝美人不都泡汤了吗?”   兵头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啊,兄弟不必担心,铁壁关一破咱们大军便挥师南下,攻占中原。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样的财宝女人都不在话下。”   龙辉叹道:“就是可惜了那狗头军师的私生女……”   兵头笑道:“兄弟,等打入中原,进驻恒朝皇宫后,什么皇后、贵妃、公主之类的女人随便你挑,区区一个狗头军师的私生女又何足道哉。”   “古里,你在这干什么!”   忽然一个大汉走来高声询问道。   那名叫做古里的兵头应了一句道:“当然是巡逻了!”   那个大汉又说道:“废话,我当然知道你在巡逻,瓦术大人要人送两坛酒到他营帐中,你赶紧送过去。”   古丽神色一敛,眼中透着几分惊恐,说道:“我现在要巡逻,你找其他人吧。”   大汉眼睛朝着龙辉三人身上瞟来,问道:“你们三个是哪个小队的?”   龙辉道:“我们是第十五小队的。”   那大汉也没再多问,说道:“这么说你们不是巡逻的,那好很好!你们快将酒水送到瓦术大人那里。”   龙辉哦了一声道:“我去就行了,他们两个要回去休息了。”   大汗也不多说,点头道:“随便,反正也就两坛酒,不是很多,一个人就能拿,酒水就在那边,你赶快送过去吧。”   边说话边指向一处营帐。   古里露出几分同情的目光看着龙辉,无奈地摇了摇头。   龙辉也察觉到了古里的异样,但他知道这事寻回血铸刀的好机会,于是便去取酒,当他从王栋梁明身边经过时,暗中打了个手势,这个手势的意思便是:“注意我的暗号,随时准备放火,并联系外围的兄弟支援。”   两人顿时心领神会,朝龙辉回了一个眼神。   龙辉进入指定的营帐,跟那里的主事打了个招呼:“我是来替瓦术将军取酒的。”   那名主事扫了龙辉一眼,便随手将两坛酒递给了他,眼神却中流出几分同情。   又是这种眼光,这酒究竟有什么特殊,又或者那个瓦术有什么猫腻?龙辉百思不得其解,拿起药材朝瓦术营帐走去。   令人奇怪的是,瓦术的帅帐周围竟无人守卫,龙辉暗想:“怪事,这瓦术莫非真的自持神勇,不需要护卫吗?”   待到龙辉走到营帐外便清晰地听到里边传出肉帛相撞的声音,龙辉暗忖道:“原来这蛮将是在办事啊。送酒过来正好可以藉机瞧一瞧那女人光屁股的模样,这不是好事吗,这帮家伙的表情为何这么奇怪。”   龙辉在门外叫道:“将军,小人送酒过来了!”   只听营帐中响起一个粗狂的声音:“进来!”   龙辉怀着几分看好戏的心情进去,想藉机瞧一眼那春宫戏。   普一进入帐中,便见一名彪形大汉正不断地耸动着腰肢,正是今天被白翎羽击退的魔界高手瓦术,在他身下正趴着一具白花花的身躯,撅起屁股承受着瓦术疯狂的冲击。   “嘿嘿,狗鞑子还挺会享受的……”   龙辉正想暗自嘲讽几句,谁知当他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时,立马呆住了。   瓦术胯下的那具白花花的身体赫然是个--男人!眼见此幕,龙辉差点就把手中的酒坛砸过去。   在四周散落着铁烈军服,显然那人也是铁烈士兵。   瓦术叫道:“小子,把酒递过来!”   龙辉强忍着恶心,不去看眼前之事,将酒坛子递过去。   瓦术拿过酒坛,拍开泥封咕噜咕噜地连灌几口,下身依旧不住挺动。   在酒精刺激下姿态,瓦术姿态越发猖狂,狰狞大笑道:“白宇,你这小兔崽子,看爷爷我不操死你,操烂你的小屁眼!”   瓦术今天在白翎羽手上栽了个跟头,对她恨之入骨,但显然还不知道她是个女人,只是可怜了那个倒霉蛋,被瓦术当成白宇,实在是苦不堪言。   龙辉忍着恶心,目光避开肉搏的两人,在营帐中迅速扫视。   只见墙壁上挂着一柄军刀,其做功精细,而且不同于铁烈的弯刀,这柄军刀整体是笔直的,显然是中原的铸铁风格,应该便是龙辉要找寻的血铸刀。   龙辉心头暗喜:“这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于是缓缓地朝那边移动而去,倏然只闻一声悲惨的哀嚎,只见那名倒霉蛋无力地趴在地上,而瓦术将东西抽出,略带愤怒地骂了一声:“没有的东西!”   瓦术目光立即朝这边瞟来,指着龙辉道:“你,快脱衣服!”   龙辉终于明白那帮家伙为何不愿意送酒,而且眼神为何会透着同情,敢情都是应为这个好男色的主将。   “他妈的,我叫你脱衣服,没听到吗!”   瓦术怒喝道。   龙辉已经恶心的难以忍受了,一股怒火猛然冲上脑门,大喝一声:“去你妈的,狗杂种,老子先阉了你!”   话音未落,龙辉一把抓下血铸刀,对着瓦术便是一击重劈。   瓦术显然没料到自己的属下敢这般大胆,猝不及防之下只得滚地躲闪。   龙辉盛怒一刀,刀气如潮似浪,势头不减,将那个被瓦术摧残得筋疲力尽的倒霉蛋一刀两断。   刚一挥刀,龙辉便知道手中之物不愧宝刀二字。   此刀刀身虽不大,但却厚实沉重,显然使用上好钢材反复打造,将这些钢材不断浓缩融合,比起一般的钢刀更为坚韧,而且刀身上还隐隐流动着血色光芒,一看便知道是难得的神兵。   “大胆!”   瓦术迅速爬了起来,抓起一柄弯刀朝着龙辉劈来。   龙辉刀路大开大合,找找必杀,势要在最短时间内取下瓦术性命。   瓦术每挡一刀,手臂都会一阵酸麻,几乎握不住刀柄。   今日与白翎羽一战多多少少都受了暗伤,而刚才龙辉又是趁自己“销魂”之时偷袭,双管齐下,瓦术未战已先添五分败机,此刻只能尽力拖延,等军中士兵前来支援。   龙辉岂会如他心意,血铸刀势若猛虎,狂如蛟龙,招招夺命,逼得瓦术手忙脚乱。   龙辉今日曾见过瓦术出手,知道其修为不弱,而且还是魔修道统,功体邪杀霸道,若给他缓过劲来,自己绝不讨好。   龙辉心念急转,瞬间拟定对策,使出刀霸精义,刀势霸道无匹,血铸刀在内力的灌注下竟泛起血红异彩,犹如染上鲜血一般,不负血铸之名。   霸道的刀气纵横交错,编制出一道密集的刀网,将瓦术牢牢困住,让他根本没机会出言呼救或者运起魔功,只有疲于奔命。   瓦术被龙辉攻得喘不过气来,一个不慎竟被血铸刀划破胸口,也亏得他魔功深厚,才没被开膛破肚,但也是鲜血直流。   在血腥的刺激下,瓦术不由暴跳如雷,不顾一切地挥刀劈向龙辉。   龙辉此刻气势如虹,刀法极为霸道,只是一击反手刀便将瓦术整个人劈得飞退而去,刀煞更是透入瓦术体内,震得他口吐朱红。   但将瓦术劈退后,龙辉立即后悔了,这瓦术明显借组自己的刀劲遁去,此刻瓦术虽已受了内伤,但却将距离拉开,脱离了龙辉的刀锋困阵,此刻他无论是重整阵势,又或者呼唤手下,都可以轻易做到。   “该死,棋差一招!”   龙辉见机会已失,不再纠缠,立即退出营帐,并掏出怀中火箭朝天射去,顿时一道灿烂的焰火在半空炸开。   “来人,有奸细!”   也就在火箭射出的一瞬间,瓦术大声叫喝。   闻得主将叫喊,巡逻的士兵立即朝帅帐奔来,龙辉不再容情,血铸刀如同狂风扫落叶般,将见到的敌人砍翻,硬生生地杀出一条血路,但铁烈妖兵却是无惧生死,不断地朝龙辉围杀而至。   忽然獠牙军的西面冒出一道红光,随即便是滚滚浓烟腾空而起。   龙辉暗喜,显然是王栋、梁明的手笔,在敌阵中放火,制造混乱。   龙辉调转枪头,朝着西面奔去,要与王梁二人会兵一处,一同突围。   果然,西面的营帐火光四起,铁烈众军都忙着救火,无暇理会神态匆忙的龙辉。   王栋和梁明两人都带着烈性火药,这些烈性火药名为--天火丹,乃铁壁关秘制的武器。   遇风即燃,触水亦烧,平时都装盛在密闭的瓶子内,并用煤油封盖。   铁烈众军不明所以,依旧以水灭火,谁知更是助长火势,越烧越旺,一发不可收拾。   龙辉找到躲在暗处的两人,立即趁乱撤退。   于此同时铁烈军营外围又响起阵阵嘈杂声,王栋哈哈一笑道:“外边的兄弟开始干活了!”   龙辉在潜进之前便拟定了全盘计划--自己三人在内部放火制造混乱,外围人马一旦看到火起,立即攻击铁烈辕门,来个里外夹击,制造短时间的混乱,这样子虽不能伤及铁烈根本,但要全身而退也并非难事。   龙辉三人很快便冲出敌营,招呼外围的恒军道:“兄弟们,风紧,撤退!”   三百多恒军且战且退,一边策马一边放箭,铁烈此刻也是无心恋战,只是象征性的回射几箭后便退回去救火了。   “大人,血铸刀拿到了吗!”   一名士兵问道。   龙辉扬了扬手中军刀,笑道:“不辱使命,总算夺回陈将军遗物。”   众人不由纷纷赞叹,一片喝彩。   当年铁如山曾是镇守铁壁关的主将,立下赫赫战功,先帝为了表彰这位老将的功绩亲自临天山矿脉,挑选上等铁矿,名人打造了这柄血铸刀。   之后铁如山退役,其继承者难当重负,使得铁壁关失守,异族兵锋威胁帝都,所幸杨烨横空出世才力挽狂澜。   退敌后,杨烨更上书恒帝,希望请铁如山出关,并表示愿意奉其为帅。   经过此等剧变后,铁如山也不愿在家养老,立即赶赴铁壁关,但在见到杨烨后,铁如山惊叹其兵法能为,不愿接掌帅印,只愿退居二线。   所以在某些老兵心中,他们更加敬重铁如山,所以血铸刀更是代表着恒军的尊严和荣耀,如今龙辉成功将其夺回,众人对他都是极为叹服。   “大人,你快看!”   一名士兵指着铁烈南面的阵营道,“那边怎么也起火了?”   龙辉望去,果然南面也是火光一片,不由心生疑惑:“难道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来夜袭敌营?”   虽是心有疑虑,但龙辉也不想节外生枝,反正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抓紧时间赶回铁壁关交差便是。   就在龙辉等人奔了三里左右的路程时,忽闻身后杀声震天,只见一队身着黄金甲胄的骑兵正追在身后。   龙辉冷哼道:“阴魂不散,大家戒备,不要与对方纠缠,边打边撤!”   众人得令,纷纷朝着身后追兵射箭。   那料那些黄金甲胄坚实无比,饶是恒军手中的强弩也难损其分毫,看着敌军越来越近,龙辉心知若被追上只是早晚的事,若再保持着撤退的阵势将后背让给敌人,一旦短兵相接,只会死得更快,倒不如先整理阵容,与其一搏,还有一线生机。   龙辉手持血铸刀,一马当先,杀了个回马枪,率先冲向敌军,余下将士受其鼓舞纷纷调转马头,朝着铁烈骑兵冲杀而去。   敌军人数最少也有八百,而龙辉这边仅有三百人,虽是人少,但龙辉仗着一腔血勇硬生生地杀乱敌军阵势,其余的恒军战士跟在龙辉身后与铁烈妖兵血拼到底。   “小狗吃我一枪!”   一声如同惊雷般的怒吼响起,只见瓦术挺枪策马朝着龙辉奔来,他只是批了件外衣,并未着甲,虽是一身轻装,但却不减威风,枪势锐不可当,将两名恒军士兵一枪贯穿,并将两具尸体挑起,朝着龙辉示威道:“恒军小狗,还不速来受死!”   龙辉看着两名同袍被他用枪钉成一窜,不由怒火中烧,一刀劈翻身边的几名铁烈,朝着瓦术杀去。   瓦术长枪一甩,将两具尸体扔了过去,龙辉虽知此乃对方扰敌之策,但却不忍践踏同袍尸身,只得伸手将尸身接下。   也就在接住尸体的那一刹那,瓦术长枪已然迫在眉睫,枪口对着龙辉心窝狠狠扎去。   情急之下,龙辉猛然翻身下马,藉着滚地之势避开绝杀之枪,那匹战马却遭了殃。   只见枪尖刺入马身,战马尚未来得及发出悲鸣,猛烈的魔气便顺着枪尖侵入战马体内,轰隆一身,一匹战马立即被强烈的魔气撑破,化作万千碎肉。   龙辉失去战马,但步战也不含糊,藉着滚地之势,血铸刀贴着地面朝瓦术战马的马腿扫去,这便是陌刀营常用的“砍马腿”瓦术竟毫不含糊,双腿一夹马腹,整匹战马竟然凌空跃起,使得龙辉刀锋落空。   瓦术战马居高临下,马蹄朝着地上的龙辉踩踏而去,龙辉哪敢怠慢,运刀为盾,使出“盾守”刀锋化盾牌,挡住了马蹄的践踏。   也就在战马落地的瞬间,瓦术枪势再临,只见这名魔将枪法凌冽,朝着龙辉闪电般点去,只听嗖嗖几声,龙辉的“盾守”宣告失守。   一招失利,龙辉刀势再转,逆向反手一刀劈在枪头之上,挡下瓦术杀招更借其劲力后退。   “他妈的,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龙辉被震得内息紊乱,“不久前还是我压着他打,现在轮到这混蛋发威了。”   龙辉知道若是刚才不去那接两具尸体,直接一刀过去,将尸身劈开,瓦术就不可能占去先机,但是看到同袍尸身,自己却不忍心破坏,以至于让瓦术谋得上风。   在战场上一旦落于下风,便很难扳回,说不定就会因此丧命。   瓦术如今取得先机,以精湛马术配合凛冽枪法攻击龙辉,将龙辉压得喘不过气来,刚才被龙辉暗算的憋屈此刻一扫而空。   龙辉却是苦不堪言,瓦术的枪势一旦施展,便如同滔天巨浪,连绵不绝,难有一丝喘息之机,而且那邪霸的魔气顺着枪锋侵入体内,使得龙辉还得分出部分真气驱赶。   身处下风,又看着自己的士兵不断地倒下,龙辉心中是火急如焚:“妈的,要是我功体十全,直接一招‘御天’就把你这混蛋干掉了……”   情急之下,龙辉将万兵篇章尽数使出,一柄血铸刀竟变幻出各种兵器,刀枪剑戟轮番使出,但无论龙辉怎么变,瓦术皆是以刚猛的枪势应对,竟让龙辉的多种手法难以奏响。   若非功体不全,万兵齐施又岂是区区一个瓦术能够抵挡的,但此刻龙辉却被瓦术牢牢地缠住,不能接应其余士兵。   斗了数十个回合,瓦术也是暗自惊叹:“好厉害的小子,先机已失还能跟我斗到这般田地,我若要胜他也十分苦难。也罢,本大爷就缠住你,等我的儿郎干掉你的手下,在合兵一处,我就不信杀不了你!”   倏然,瓦术南面的队伍乱成一团,只见一支恒骑冲杀而至,带头将领一身白甲素袍,一杆银枪大杀四方,正是化名白宇的白翎羽。   那身雪白戎装在这血肉横飞的战场上显得尤为耀眼,犹如一朵出尘奇葩。   只见白翎羽那雪嫩的俊脸上染上几滴鲜血,英气之中竟增添了几分凄艳之美。   得到友军支援,龙辉压力顿减,心中却是百般滋味,白天的时候刚轻薄了她,想不到此刻竟是这个“死对头”救了自己一命。   “白小子,来得正好!”   瓦术怒骂道,“今晚连你一并收拾!”   白翎羽冷笑一声道:“做你的春秋大梦!”   银枪舞出一团雪白寒光,枪势如雷似电,嗖嗖几枪就把瓦术的气焰压住。   瓦术被龙辉偷袭时已近受了伤,此刻那还能架得住白翎羽,一个照面就被打得没了脾气,胸口一阵剧痛,几乎吐血。   白翎羽逼退瓦术后,朝龙辉喝道:“姓龙的,还不走想给人家做菜吗!”   龙辉闻言将左边的一个铁烈骑兵踢下马,夺其战马顺着白翎羽杀出的缺口退去,其余恒兵也是且战且退,很快便摆脱了铁烈的围杀。   见到龙辉等人安全撤离,白翎羽也不恋战,招呼手下迅速退走。   瓦术先是被龙辉暗算,后遭白翎羽阻截,受创不轻,此刻只能强行压住内伤,再无力追击。   毕竟白翎羽也算自己的救命恩人,龙辉在情况稳定后策马追上白翎羽,与其并行,抱拳拱手道:“多谢白将军救命之恩。”   白翎羽冷冷地道:“不必了,我只是奉陆谋师之命去烧铁烈的粮草,回来的时候看到你们被围杀才顺手帮你一把。”   烧粮草?龙辉脑海猛地一震:“难道刚才的火光就是这小妞的杰作,她趁着我们抢夺血铸刀之际,把铁烈的粮草给烧了?”   想到这里,龙辉顿时豁然开朗,原来抢夺血铸刀只是一个幌子,目的就是制造混乱,声东击西,让白翎羽能趁机烧掉铁烈的粮草。   如今恒军采用坚清壁野的战略,边塞各大军镇皆回缩铁壁关,粮食补给能带走的就带走,不能带走的一律烧掉,方圆千里之内已无任何物资留给铁烈,如今白翎羽再一把火烧掉铁烈的粮草,使得铁烈再无任何补给,不出数天必定军心大乱,恒军已然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好算计,好计谋,陆乘烟果真不愧是百计智囊!”   龙辉阴然冷笑道,“把我作为幌子,来个声东击西,让你白大将军立了个大战功!而我只是一个弃子,是生是死根本不重要,只要能够烧掉粮草便可,真是天道无情、天道无私,天道无义!陆谋师算计起来真是厉害,不认七情!”   白翎羽皱眉道:“在其位谋其事,为了取得胜利,使用什么手段皆不足为奇,你也不要发牢骚了,我这不是来接应你了吗。”   龙辉虽然知道此间道理,心中却是十分气恼,只是冷笑几声便不再答话。   白翎羽手下的六百骑兵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而龙辉带的三百人已经死了一半,幸运的是王栋和梁明还活着。   这七百多人会兵一处,朝着铁壁关奔去。   倏然,七百多匹战马同时受惊,马蹄上仰,许多士兵被掀落马背。   白翎羽马术高超,强行控住战马,寒声问道:“怎么回事!”   几名亲兵从地上爬起来道:“将军,不知道为什么战马忽然受惊,而且无论怎么驱使它们都是不愿前进。”   龙辉只觉得整条脊背像是被冷水浇过一般,凉气涌遍全身,这种情况当日也曾经发生过,就是接近傀山的时候,众人的战马也是受惊不已,不愿前进。   忽见夜色之中,一道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五十多步之外,龙辉不及细想随手抓起一枚箭矢,灌入真气,朝着那人便是奋力一抛。   灌注了真气的箭矢比起弓弩所发还要迅猛,箭矢的威力几乎不逊于火枪弹药。   那人竟不躲不闪,仍由箭矢击中,只听嘎当一声,那枚箭矢似乎撞到了铁板一样,被硬硬弹开。   这下子不单是龙辉,就连白翎羽也惊呆了。   修为深厚的高手可以凭借真气外放,在身边形成一个护身气罩挡住锐器,却很少有人用身体去硬接弓弩利箭,江湖上也有一些高手修炼横练硬功夫的,但练到顶尖之处都会修成护身气罩,没有谁会傻到用肉身硬挡攻击的。   白翎羽暗忖道:“这小子抛出的这一箭就算连铁板也能击穿,这人怎么可能毫发无伤,他一定穿有什么护身宝甲。”   对方似乎看出白翎羽心思,嘿嘿笑道:“小娃娃,老子可没有穿什么软猬宝甲!”   说话之人竟是一个腰间别着酒葫芦的邋遢男子,便是当日救走云踪等人的高手。   只见这邋遢男子嘿嘿一笑,将胸口衣服解开,指着裸露胸膛笑道:“那个拿枪的小白脸,你若不信就朝我着扎上一枪,我绝不躲闪或抵挡,就是站在这里让你扎上一枪。就算我先让你们这两个小辈一招吧!”   孤身一人却敢当众挑衅,白翎羽虽不知对方用意,但自己身为主将,若接下挑战只怕会有损军威,有损士气。   白翎羽凤目如电,不住地打量四周环境,确认对手有没有埋下陷阱。   邋遢男子不屑道:“小娃娃,不用紧张,老子从来不屑于用什么阴谋诡计!要是你连扎我一枪的胆子都没有,那就说出来,我也不难为你这些胆小鬼,放你过去便是。”   白翎羽粉面一寒,当即大喝一声,催动战马直冲而去,在奔跑之中瞬间凝聚真元,银枪在真力的鼓动下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狂妄贼子,受死吧!”   白翎羽猛然出枪,长枪犹如一道银白色的闪电,将方圆一丈内映得犹如白昼。   白翎羽这一枪凝聚了八成功力,再加上战马飞奔之势,就算是三尺厚的钢板也能一枪扎碎。   谁知不可思议的事情再次发生,银枪枪尖竟在邋遢男子胸口停住了,连皮都没有扎破,而且白翎羽感觉到这一枪好像捅到金刚石上,坚硬无比,两条手臂被反震的血气乱涌。   邋遢男子不但毫发无伤,而且就连半步都没有退,要知道白翎羽这一枪就算是一头大象也能掀翻,但在这男子眼前就像是蝼蚁撼树。   龙辉顿时生出一股寒意,此人的实力就算不及妖后,也跟妖后在同一个级数,以自己如今的状态即便加上白翎羽也只是白搭。   邋遢男子用手指在银枪上轻轻一弹,巨力如同怒海狂涛,白翎羽被震落马背,也亏她了得,一个漂亮的后空翻便稳住身形。   白翎羽刚一站稳脚,便看到邋遢男子朝着白翎羽的那匹白色战马伸出手掌,只是那么轻轻一按,一匹良种骏马竟口鼻溢血,浑身骨骼尽数粉碎,化作一滩软肉。   这份手劲举轻若重,看似随意却霸道无匹,若单论这份刚猛的力道犹在妖后之上。   白翎羽眼见爱马惨状,怒气勃发,银枪势猛如奔雷,直取邋遢男子面门,白翎羽心想:“我就不信你全身都是刀枪不入,这一枪要刺爆你的狗头头!”   邋遢男子居然还是不闪不避,以头颅迎上枪锋。   又是一身闷响,银枪再次无功而返。   “我就偏不信邪!”   白翎羽枪势再变,银枪如毒蛇出洞,在眨眼间便连刺邋遢男子身体数大要害,无论是喉咙,丹田还是下阴,白翎羽皆难伤对方分毫,而且还被震得血气翻涌。   邋遢男子笑道:“小娃娃力气不小啊,想必曾服用过什么天才地宝吧,可惜修为还嫩了点!”   说罢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去,白翎羽只觉得一股澎湃巨力铺面而来,压得自己胸口憋闷,几欲吐血。   白翎羽性子倔强,不愿服软,鼓起全力举枪便刺。   轰隆一声,两股大力相撞,激起千层气浪,卷得方圆五丈之内飞沙走石,地面如同一张蜘蛛网般龟裂破碎。   沙尘渐渐消散,却见白翎羽单膝跪地,双手拄枪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口角不住渗着鲜血,胜负一目了然。   龙辉见状立即抢身上前,血铸刀舞出阵阵刀网,哪知那个邋遢男子看也不看,随手一拳便将龙辉的刀网击碎。   “好大的力气,比起荒海蛟龙也不逊多让。”   龙辉强压翻涌的内息,挥刀护在白翎羽跟前,沉声道:“妖人,我来做你对手!”   白翎羽看着眼前男儿宽厚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道不明的情愫,生出几分暖意:“臭小子,算你有良心,不枉我冒险救你!”   看着龙辉表露的几分英雄气概,白翎羽芳心之内生出几分欣赏,谁知龙辉下一句却差点没把她气晕过去。   “兄弟们给我一起上,乱刀砍死这个臭乞丐!” 第四回 怄气冤家   转载的朋友也请把这段话一起复制:小弟知道劣作在sis长篇连载区转载,希望长篇连载区的版主能让小弟进入连载区一游,以便看到其他看官的评论,也好在今后的创作中改进。   小弟在sis的号叫做:tankeyboge0204,由于等级不够进不去长篇区。谢谢了 龙辉可不是蠢人,更不会在这个时候出什麽风头,对方明明如此强势,何必与其正面交锋,招呼手下一拥而上,几百号人就不信还打不过这老小子。   那名邋遢男子嘿嘿一笑,浑然未将迎面而来的恒军放在眼里,任由恒军士兵如何刀剑加身,这邋遢男子始终不见丝毫损伤,只见他每一次挥拳便有好几名士兵被猛烈的拳压击毙。   看他漫不经心的出拳,却使得数百恒军死伤惨重。   此情此景,看得龙辉与白翎羽是心惊胆战,数百恒军在这人面前就像纸糊一般,不堪一击,这份功力简直可令鬼神惊叹。   龙辉不由暗忖道:「若我没受伤也不一定能做到他那个地步。」   忽闻一声厉喝,滂湃真元席卷四方,方圆十丈之内的恒军竟被震得脏腑破裂,惨死当场。   邋遢男子神威赫赫,震慑八方,剩余的恒军被杀得胆气尽褪,不敢再向前半步。   白翎羽粗略地点算了一下人数,七百多人的骑兵队伍,竟在这麽短的时间内被对方灭掉一半,这份能爲简直就是鬼神降世,饶她胆魄过人也不由暗自生出几分惧意。   再这样下去,恐怕军心尽失,龙辉深吸一口冷气,挺身而出道:「所有人都别动,让我来!」   邋遢男子嘿嘿笑道:「臭小子,刚才叫人围攻我的是你,现在要出头的也是你……」   这几句话嘲讽下来,龙辉也不由脸皮一阵发热,暗想道:「我呸,死乞丐,我要是没受伤那会怕你这混蛋!」   邋遢男子解下腰间酒葫芦,惬意地喝了一口酒道:「小子,你是不是很不服气,因爲你此刻身负内伤,功体不足昔日五成」龙辉暗自吃惊,此人竟能看穿自己心意,着实不简单。   邋遢男子笑道:「我听袁飞子提起过你,得知你曾以一己之力大闹傀山,就连妖后娘娘也不一定能够打赢你。可惜你棋差一招,被娘娘引入天罗阵内,不但利用你的功力破坏阵眼,还藉此将你打成重伤,若是其他人可能会此放过你,让你恢复功力再公平一战。可惜本大爷不会做这些蠢事,我是专挑软柿子捏,趁你病取你命!」   白翎羽呸道:「无耻之徒,有本事就去挑战我们督帅,欺负我们这些小辈算什麽本事!」   邋遢男子摆手笑道:「找杨烨打架?不干,不干!我跟他都是半斤八两,打起来可占不到什麽便宜。这麽亏本的事我绝不会做,要打也找你这个小娃娃或者那个伤兵。」   白翎羽闻言气得俏脸煞白,第一次见到这麽没有风度的高手,这张脸皮简直厚得堪比铁壁关的城墙。   「哼!袁齐天,这麽多年不见你还是这般无耻,可真叫贫道意外啊!」   就在此刻,天际忽降下一道剑光。   剑光之中乍见道袍飘舞,仙风如沐。   袁齐天瞟了一眼对面的道者,耸耸肩道:「本大爷只求活得潇洒,管你什麽无不无耻,只要我高兴,做什麽都行,谁想你这牛鼻子,一天到晚把仁义道德挂着嘴边,累不累啊!」   来者便是三教名锋之一的昆仑子,只听他冷笑道:「罢了,我也懒得跟你做什麽口舌之争,反正每次见面都免不了要动手,进招吧!」   袁齐天哦了一声,摇头道:「不打了!」   昆仑子有些诧异地道:「你这臭乞丐也会有怕的一天?」   袁齐天呸道:「我会怕你这牛鼻子?别说笑了。你这牛鼻子单打独斗本事虽不怎麽样,但围殴的手段可是不少,你们这所谓的三教名锋从来都是秤不离砣,一出手就三个一起动家伙,三把剑一起砍人,谁受得了!」   昆仑子哼道:「这你大可放心,这次只有贫道一人。」   袁齐天又喝一口烈酒,冷笑道:「你这牛鼻子一看就知道是奸诈之辈,大爷我可不信你的胡话。」   说罢盖好葫芦的盖子,将葫芦又系在腰带上,大手一拍酒葫芦,哈哈笑道:「我走了,还以爲能够捏几个软柿子,没想到遇上你这三教流氓。」   话音未落,衆人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袁齐天竟消失当场。   白翎羽怒道:「无胆匪类,见到高手就跑,没种的东西!」   在别人看来这爲少年将军说出没种二字,更添其强硬作风,但龙辉知晓她女儿真身,这两个字听在耳中却别有一番滋味,心想道:「小娘皮,人家有没有种你怎麽知道,难道你验过吗?」   这话也只是憋在心里,要是敢说出来,这男人婆肯定会一枪刺过来。   昆仑子道:「白将军,这袁齐天可不简单,他愿意退走最好不过,若真打起来,贫道也没有胜算。」   昆仑子身爲三教名锋之一,不但辈分高绝,而且修爲可通天地,他都没把握打赢这个疯子,世间还有谁能与之匹敌!白翎羽闻言不由大吃一惊,重新评估袁齐天。   昆仑子道:「袁齐天身爲妖族八大长老之首,修炼的武功乃妖族始祖谛鸿的神通——元古大力,这门神通有淬炼肉身之功效,可令身体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堪比佛门至高武决菩提金身,而且能令修炼者力大无穷,举手投足间便可开山劈石。这袁齐天之能爲堪与儒道佛至尊掌教并肩。这疯子性格慵懒,不愿受劳累,他知道要想收拾贫道也得花上一番力气,这才选择退却。」   龙辉心知昆仑子的能爲,其根基深厚,剑术高绝,就算不如妖后、剑圣这等高手,也相差不远,连他都自认不如袁齐天,可见这个邋遢疯子也是妖后、剑圣那个等级的强者。   昆仑子道:「贫道受陆谋师之托在此接应两位将军,两位。还是赶快回去复命吧。」   重返铁壁关,龙辉、白翎羽被请到破军兵府。   议事堂内,陆乘烟已久候多时,在他身边的还有昔日朔风主将铁如山。   白翎羽行礼道:「见过铁将军、陆谋师,末将不辱使命,已成功烧毁铁烈粮草。」   陆乘烟颔首笑道:「很好,白宇你做的很好,粮草一断,铁烈势必要速战速决,这样一来我军便占据绝对的主动。」   眼前之人完全是把自己当做炮灰,龙辉那会对他有什麽好脸色,正眼也不看他,直接将血铸刀捧到铁如山跟前,说道:「铁将军,小将没有白将军那等本事,只能替您取回血铸刀。」   铁如山欣慰地笑道:「正所谓宝刀赠烈士,老夫年数已高,难以上阵杀敌,此刀便赠予你吧,望你能多立战功,剿杀敌寇,以敌之血洗涤刀锋,不负此刀血铸二字!」   毕竟龙辉使自己一手提拔的,而且又是将帅之才,铁如山岂会吝啬区区一柄宝刀,顺势转交给了龙辉。   龙辉也不客气,拱手拜谢道:「多谢将军赠刀,小将一定不负将军所托!」   陆乘烟瞧出龙辉心中有气,当即笑道:「这次能够成功烧毁敌军粮草,龙将军也是居功至伟啊,若无他牵制铁烈主力,白将军也不会这样轻易得手。不但如此,龙将军还将傀山的情报写成书册递交上来,爲我军提供了宝贵的信息。」   在夜袭敌营之前,龙辉抽了个时间将傀山的所见所闻写在纸上递交给了陆乘烟,当然那本记载着妖族历史的书籍,龙辉还悄悄留着。   龙辉冷笑道:「陆谋师这是承认在下的身份了吗?」   陆乘烟点头道:「当然,龙将军几番奋不顾身地杀敌可见一片赤胆忠心。」   龙辉道:「这是谋师你的说法,还是督帅的军令?」   陆乘烟道:「当然是督帅亲自下的军令,而且督帅已经递了一份奏章到京师,在奏章中已经表明了龙将军的身份,请皇上爲你洗冤昭雪。」   多番努力总算换得一身清白,龙辉心中充斥着喜悦之情,双眼不由一阵湿润,心中默念道:「爹爹,孩儿已经洗清冤屈,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早日报得龙家血海深仇!」   铁如山笑道:「好了,龙将军你也算洗冤昭雪,而且还立下赫赫军功,足以光宗耀祖,皇上一定会追封龙家,夜色已晚,两位将军还是早些休息吧,后天记得来得参加陈方将军的葬礼。」   陈方当日就是爲了掩护朔风大军撤退才壮烈牺牲的,想起此事,铁如山神色顿时透着几分悲痛。   离开破军兵府后,龙辉回想起这些日子受得苦难,不由感慨万千「哼!堂堂一个大男人刚才竟当着这麽多人哭鼻子,羞也不羞!」   白翎羽的冷眼嘲讽将龙辉的思绪唤回。   龙辉皱眉道:「姓白的,我只是念及你方才出手相救之情才对你一再忍让,莫以爲我真怕了你!」   白翎羽哼道:「我已经说过刚才不是救你,只是顺手捡回一件垃圾罢了。」   多番挑衅,任龙辉脾气再好也难免大动肝火,更何况龙辉可不是老好人。